第302章 背水一战(2 / 4)

刚被撕开的缺口再次封死。

钢铁尖端带著士兵们的咆哮一齐没入敌阵,瞬间將十几名兽人刺倒。

庞大的躯体在枪锋上翻滚挣扎,喷出的血雾顺著火光洒落,却再也无法挣脱。

夜空之下,烈焰与血雾交织,石阶两侧的浓雾翻涌不休,仿佛在吞噬这片血与火的地狱。

禁卫军与兽人的洪流一次次撞击在一起,惨叫、咆哮、金铁交鸣不断叠加,震彻整座王城。

这不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而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角力。

禁卫军若在,锡尔文便仍在。

王宫深处的武备室。

四面墙上吊著铁製的火盆,火焰把墙面烤得发红。

空气里混著牛油、金属与缝甲麻线的气味,灼热而刺鼻。

王储推门踏入,他的披风被门轴带起的风掀起一角,又缓缓坠下。

几名侍从立刻迎上来,几乎是本能地半跪致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时间不多。”他淡声道,“按骑战配製。”

侍从们对视一眼,手脚已经飞快动作起来,

內衬软甲、锁子甲、板甲护胸层层加身,钢板合拢,呼吸短促却稳固。

肩甲与护喉相扣,护臂、腰甲、护腿次第完备,铁靴落地声沉。

“殿下,抬头。”

年长侍从捧起头盔。

那是一顶线条简洁的拱顶盔,前缀带可翻的面罩,鼻樑处嵌银丝,刻著阿尔特利亚古老的誓词王储没有立刻接。

他伸手取过旁侧木架上的护喉再摸一次扣位,確定无误,这才让侍从抬盔上头。

面罩下落,世界的噪声忽然沉了一层,只余心口的搏动与更远处滚来的战鼓。

“剑。”他开口。

侍从以双手奉上王室佩剑。

钢刃既不夸张,也不华丽,只在护手下缘镶了一截湛蓝的细石一一王系之印。

王储伸指掠过刃身,感受它的冷。

那是和他掌心同样冰冷的东西,

牧师披著短披肩急匆匆赶入武备室,额头掛著汗,眼里却亮。

他把圣徽按在剑脊上,低声诵读简短的祝祷:“愿光照你之锋,愿你的影不隨恐惧而退。”

王储只是极微一欠身:“愿你守著火焰,直到最后一盏熄灭。”

一名侍从递来圆盾。

盾面以百银与青蓝绘成阿尔特利亚王室的徽记。

王储伸手,皮带勒进掌心,试了试重量,

他知道今晚它会被血与火糊成另一副顏色,

“殿下。”

一名禁卫军统领从门口现身,盔上火光跳动。

他单膝一跪,“禁卫军全员已列阵於宫前台阶;弓手占著三角塔与斜坡墙;火油与砂袋已运至一线。我们能守住王宫一个小时—也许更短。”

王储望著他。

那双眼睛在盔檐阴影下,锐利而冷静,“別许诺时间。”

“盾墙在,王宫在。”统领答。

“传令:伤者由侧坡撤下。投石机只打关键的口子,不许乱拋。弩手分为三组,交替换位射击,保持远程压制。火油留一半在二线,另一半隨时准备浇在我们自己脚下的石阶。”

统领一愜,隨即会意一一他们可能不得不把脚下的路烧成一道无人可上可下的火海。

“遵令。”

“还有,”王储顿了顿,“三角塔下的暗门,留给最后的撤离人手一一只留给孩子与伤不能走的大人,其他人,不许出现在那里。”

“明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过道尽头掠过,伴著布料摩擦与金属碰撞,

王储听得出那是年轻骑士在奔跑,鞋钉在石上急促地点出一串焦灼。

“殿下。”一个稚嫩些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一一正是此前在议事厅里传报的年轻传令兵。

他的脸已经洗过,血跡只剩浅浅一层,眼睛却仍红,“港门外仍有火光,敌船还在源源不断地进港。”

“我知道了。”

王储盔下的眼神微闪,唇线紧抿。

他看了那名传令兵一眼:“你叫什么”

“罗恩,殿下。”

“罗恩,去找你父母。不要往北城门挤,走水道旁的小路。雾浓的地方,不要停,直走,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