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覆著乾涸的血和灰,双眼呆滯。
“你是哪支部队的”雷哈特问。
那人嗓子发哑,嘴唇开裂。
“..—.北境—灰岩—.要塞。”
“灰岩要塞”副官皱眉,“那是最靠北的要塞,失联了好多天了。那里———不是早该传信回报了吗”
那人没有回答,呼吸急促,像是隨时要断气。
雷哈特示意侍从上前,递水。
那人喝了一口,却立刻呕出一口黑血。
副官脸色一变:“这血里———怎么还有灰”
雷哈特的眉头皱得更紧:“继续说。”
逃兵的声音颤抖:“他们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我看见了火,自己人点起来的.”
“自己人点的火”副官不信地重复了一遍。
那人剧烈摇头,手在空中乱抓:不是火—————是————血————烧起来了———烧得———连雪都变成血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嘴角流出灰白色的沫子。
副官俯身察看,片刻后摇了摇头。
屋里没人说话。
雷哈特看著这具尸体,神情冰冷。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羽笔,在记录簿上写下几行字。
笔尖划过纸面时发出轻微的沙声。
副官低声问:“要不要派人去灰岩要塞確认”
“派。”雷哈特头也不抬,“一队斥候,十名骑兵,不要多。带上旗帜,不许轻进。
若见情况不对,立刻撤回。”
“是。”
副官转身离开。
门再次被风推开,一股寒气灌了进来,吹得烛火差点熄灭。
雷哈特没动。
他一直盯著那具尸体,目光缓缓下移一一那人掌心里,握著一块烧焦的军徽。
徽章上的帝国纹章已模糊,但仍能看出那枚鹰形印。
只是鹰的双翼被烧断了。
次日,风雪未停。
天还没亮,远处的地平线忽然泛起一丝红光。
起初极微弱,像是雪反射了晨曦,可那光越来越强,顏色也愈发深。
直到整片天边都被染成暗红色。
城头的哨兵惊得直起身:“那是什么“
旁边的人探头去看,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那光不动,不闪,也不像火。
“去稟报!”队长回过神来,喊道,“快去稟报!”
报信兵一路跑下塔楼,脚步声在石梯间迴荡。
当雷哈特赶到北墙时,天边的光已经烧成一线。
浓云被映亮,云底泛著血色,风里隱约能听见低沉的“咚一—咚一—”声。
“鼓”副官抬头问。
雷哈特没答,只眯起眼,远远望去。
可视线里只有一片模糊的红。
他收回视线,慢慢开口:“不是极光。”
“会不会是—敌人的营火”
“营火能亮到天边”雷哈特的语气里带著冷意。
他抬起头,盯著那片红光,许久没说话。
周围的士兵都在低声议论。有人说是雪地反光,有人说是神启,也有人说那是天谴。
副官忍不住上前:“要不要敲警钟”
雷哈特思索片刻,摇头:“先別慌。若真是敌军,他们不会点著火等我们看。”
副官迟疑:“那要不要派斥候”
“派。”
他停顿了一下,“让他们绕行,不要走大道。白天出发,夜里不许点火。”
“是。”
命令传下后,风雪又大了。
天边的红光仍在闪,像被风吹动的血。
雷哈特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鸣咽声。
那声音极轻,带著一种低沉的共鸣。
士兵们纷纷抬头。
“那是什么声音”
“风声吧。”
“可风哪会这样叫”
雷哈特停下脚步。
那声音一瞬间又消失了,只剩风在雪中呼啸。
他抬起头,心中越发疑惑:
“..—.风,也会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