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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风雪终於停下。
但天边那道红色的光,直到夜深都未散。
它静静悬在地平线上,像是在等待。
雷哈特整夜没再回房,只在城头守著。
副官劝他休息,他摇头:“等斥候回来再说。”
火盆的火熄了又添,天亮时仍不见人影。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北门传来號声一“斥候回营!”
雷哈特立刻下城迎接。
十骑只回来了三个,个个面色惨白。
“说。”
领骑的小队长行礼,声音发颤:“长官,灰岩要塞——没了。”
“没了”
“整座堡垒成了灰。地面黑得像烧焦的铁,连石头都化了。”
“尸体呢”
“有,但不全。很多都像是————自己消失了一样。”
雷哈特神色不变,语气缓慢:“那敌人呢”
“没见到。只有雪,和灰。”
四周一片静。
副官迟疑道:“那边境的防线——”
雷哈特抬手制止他:“別说了。”
他转过身,看著北方的天。
那片红光仍然在。
只是顏色淡了些,像是烧尽后的余烬。
他低声说:“他们不是被敌人击败的”
这一夜的雪下得很久。
风从北面来,呼啸著掠过山岭,带著一种令人不安的低鸣。
艾尔斯堡的烽火塔上,油火一阵高、一阵低,在风口处摇晃。
火光照著守夜士兵的脸一一他们的眼神都显得不安。
雷哈特上校站在城楼上,披著厚披风,眉间带著霜雪。
副官在他身后,手里捧著一份刚写完的急报。
这份急报要立即送往帝都,內容只有短短几句:
北境防线尽数失联,灰岩要塞无人生还。
敌军可能自极北而来。
艾尔斯堡已进入战备状態。
写完这封信时,副官的手有些抖。
雷哈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点头:“让信使立即送去帝都。”
“是。”副官匆匆离去。
风更紧了。
天边的红光在这一夜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但这种静,像是暴雨前的空白。
次日黎明前,號角声在北墙上响起。
但不是警號,而是斥候归营的信號。
几名满身雪尘的骑兵推开城门,马鼻喷著白气。
他们几乎是跌下马的。
领骑军士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大声喊:“敌军——敌军南下!”
雷哈特从內堡赶到城门前,披风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多少人”他问。
军士喘著气:“数不清,长官。整片雪原都亮著火。”
“火”
“是。像星海一样。”
雷哈特目光一凝:“是诺德海姆王国”
军士点头,声音发颤:“他们的旗帜——全是诺德海姆的。可那规模—那规模不对“有多大”
“我们骑了一整夜,数不尽。到处都是火。连山坡上都有人。”
副官十分疑惑,低声道:“诺德海姆的人口撑得起这样规模的军队吗”
“除非他们是举全国所有士兵南下入侵了。”雷哈特冷声说。
屋外风声呼啸,捲起厚厚的雪尘。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士兵:“敲警钟,集合所有指挥官,马上进议事厅。”
半个小时后,內堡的军议厅被点亮。
火盆燃得通红,墙上掛著的地图被烟气熏得模糊。
数十名军官环立一圈。
雷哈特走进来,摘下手套,语气平静:“敌军正在向艾尔斯堡逼近。確认是诺德海姆王国的旗號。”
一名年轻的骑兵队长忍不住开口:“他们这是疯了!”
他的声音带著明显的不信,“诺德海姆王国才多少人他们竟敢主动入侵帝国”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雷哈特看向他,“但他们確实已经来了。”
另一名年长军官问:“边境的要塞没有抵抗”
“边境要塞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