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自东海渔歌岛的一群盲女。她们不知何故得知林照行程,提前埋伏于航路险滩,救下被追杀的少年,并以古老渔歌传讯。那一夜,整片海域响起连绵不断的吟唱,歌词皆由风律改编,旋律悲壮如潮。歌声逆风而行,穿透数百里,最终化作一阵奇异的共鸣,震动道观地基,使那株识海青芽骤然抽出第三片叶子。
姜闻仰望夜空,终于展颜一笑:“你们听见了吗?这不是我在战斗,是千万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们认定的‘对’。”
然而,敌人并未退缩。
半月之后,一支黑甲军出现在山脚,打着“正统律庭巡察使”的旗帜,领头者乃是一名身穿玄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腰佩玉律刀,刀鞘上镌刻伪改后的风律条文。他带来一封诏书,声称姜闻“私设道观、聚众立教、蛊惑四方”,已被定为“天下大患”,勒令即刻解散门庭,交出所有信律牌,随其前往中州受审。
姜闻站在山门前,只问了一句:“你说我是乱臣贼子,那你可知,昨夜北境三百渔妇写的控诉,今日西漠孩童描的律文,还有东海传来的渔歌,加起来有多少人?”
对方冷笑:“民意如水,易浊难清。唯有律法可定乾坤。”
姜闻摇头:“那你根本不懂风律。它不是命令,是回应。你们用刀剑堵住嘴巴,可只要人心尚存,声音就不会断。”
话音未落,山风骤起。
不只是自然之风,而是无数意志汇聚而成的“律风”。
刹那间,四面八方传来声响??
北方有驼铃响起,阿砾带领商队穿越沙海,高呼律十四条;
南方有鼓声震天,南荒残部集结铜鼓寨,擂动战律;
东方海面浮现巨影,北海龙鲸驮着灯塔遗光,喷出一道连接天地的水柱;
西方古庙钟声悠悠,老僧敲响最后一记晨钟,声波席卷百里。
更有无数普通人站了出来:农夫在田埂上刻下律文,学子在街头朗读信律牌,工匠在铁器上铸印“律存于心”,甚至连牢狱中的囚徒也在墙壁上写下:“我也曾说,这不对。”
黑甲军为之震慑,阵型动摇。
巡察使怒极拔刀,欲斩姜闻首级以立威。刀锋未至,姜闻却只是抬手,将那把誓愿之刃插入身前泥土。
剑不出鞘,却有无形之力爆发。
那一瞬,天地寂静。
继而,三十六道光柱自各地继律祠simultaneous升起,跨越千山万水,交汇于道观上空,凝成一座虚幻的“民心天平”。天平一侧,堆叠着无数信律牌、残碑、海螺、竹简;另一侧,则是伪律庭的漆金令牌与玉律刀。
咔??
天平倾斜,压碎虚假。
巡察使手中之刀寸寸龟裂,整个人如遭雷击,跪倒在地,眼中映出万千百姓面孔,耳中灌满无声呐喊。他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自己的良知反噬。
姜闻上前一步,轻声道:“你不是坏人,只是走错了路。回去吧,告诉他们??风律不属于任何人,它属于每一个敢于说出‘这不对’的人。”
黑甲军撤退。
但姜闻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战争,不在刀剑之间,而在人心深处。只要还有人相信权力高于公义,就会有人试图篡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