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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辉的目光落在死者的职业信息推测上——“可能为夜班司机”
。
他让小马筛选“计程车行业”
的失踪人员,屏幕上瞬间跳出287条记录。
“一个个看,”
他端起冷掉的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重点看有没有左手无名指骨折、失踪时间在7月12日晚的。”
凌晨一点,第1003条记录闪过,小马已经困得直点头,脑袋磕在键盘上才惊醒:“辉哥,这个『陈淼』,通达计程车公司的,和咱们县加油站的加油记录对上了!”
他调出工商档案,陈淼的计程车確实在7月12日晚10点15分加过油,加的是92號汽油,和池塘边发现的一小摊汽油残留成分一致,“而且他的驾驶证照片上,左眉没有痣,是光线问题!”
小周揉著发酸的肩膀,把最后一份比对表塞进文件夹:“相似的有5个,但要么是特徵不符,要么是有不在场证明,要么是失踪时间对不上。”
她看著陈淼的信息,突然激动地说:“他的计程车有次事故记录,2022年3月,在咱们县的池塘边发生过追尾,当时报了保险,保险公司有详细的车辆信息!”
小周辉盯著屏幕保护程序里跳动的原子模型,突然想起法医说的“死者指甲缝里有微量橡胶颗粒”
。
“把陈淼计程车的轮胎型號调出来,”
他敲了敲桌子,“还有他的交班记录,看看7月12日晚应该和谁交班。”
小马的手指在键盘上磨蹭著,调出的信息显示:陈淼的计程车轮胎是“佳通228”
型號,橡胶成分与死者指甲缝里的颗粒完全一致;他本应在7月12日晚11点和同事交班,但同事说他没出现,电话也打不通。
“陈淼的家庭关係简单,父母早逝,离异,有个女儿跟著前妻在外地,”
小周念著信息,“他最近在和人打官司,因为计程车公司拖欠他三个月的油补。”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信息中心的日光灯管终於稳定下来,不再发出滋滋声。
小周辉站起身,腰骨发出“咔吧”
的脆响,他看著印表机旁堆成小山的废纸,每张纸上都划满了排除符號。
“就是他了,”
他指著屏幕上的陈淼照片,“通知小王,死者身份基本锁定为计程车司机陈淼,让他去查陈淼的社会关係,特別是和计程车公司的纠纷,还有他最后接单的乘客信息。”
小马和小周拖著脚步离开,椅子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小周辉最后看了眼屏幕,“陈淼”
的名字旁標註著“高度可疑”
,旁边的“1003条”
记录像座小山,见证著这场枯燥而漫长的比对。
他关掉电脑时,屏幕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在信息海洋里找到的名字,就像那具漂浮在池塘里的尸体,终於在数据的浪潮中露出了真面目。
晨光透过信息中心的窗户照进来,落在“1003条”
的记录上。
小周辉拿起陈淼的照片,男人穿著白色衬衫,笑容温和,左手无名指的弯曲在照片里若隱若现。
他知道,確认死者身份只是案件的第一步,接下来要找到陈淼的计程车,找到最后一位乘客,找到那个把他推进池塘的人,但现在,至少在这1000多条信息的筛选中,他们抓住了最关键的那一条。
会议室的木门被李明推开时,带著池塘边的湿气。
长条桌上摊著陈淼的驾驶证照片,男人穿著白色衬衫的笑脸在日光灯下泛著冷光,与桌角那袋从池塘里打捞的纤维样本形成刺目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