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出公司的考勤记录,“7月12日陈淼本该夜班,但他下午就请假了,说要去邻市看女儿。”
这个说法与陈淼的gps轨跡矛盾——他的车根本没去过邻市。
小周翻出陈淼的离婚协议,女儿的抚养权归前妻,每月抚养费1500元,但近半年的转帐记录显示,陈淼只支付过两次。
“他前妻半年前就带女儿去了深圳,”
赵强补充道,“我听车队的人说,陈淼根本没去过深圳,所谓看女儿就是藉口,其实是去邻市找情人。”
陈淼的情人王丽在一家美容院工作,穿粉色工作服的身影在镜子里晃来晃去。
“12日晚上他確实来找过我,”
她的指甲在按摩床上划出白痕,“但9点就走了,说要去接个大单。”
美容院的监控显示陈淼9点05分离开,手里拎著个黑色皮包,与他计程车后座常备的工具包款式一致。
“他包里总放著个录音笔,”
王丽突然说,“说要录下赵强偷税漏税的证据,还说录好了能换一大笔钱。”
这条线索让调查有了新方向。
小周调取陈淼的银行流水,发现7月10日有笔三万块的匿名进帐,匯款方是家空壳公司,法人代表是赵强的远房表弟。
“这很可能是封口费,”
小马分析,“赵强想让陈淼放弃举报,陈淼假意答应,实际还在收集证据。”
他突然指著流水单上的小额支出,“7月12日晚10点02分,陈淼在池塘附近的小卖部买过一包烟,老板说他当时跟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在一起,两人好像在爭执什么。”
小卖部的监控早就坏了,但老板记得那个男人瘸著左腿,和孙老四的特徵吻合。
“下午两点前匯总新线索,”
李明抓起卷宗,搪瓷杯底的茶垢在桌面上留下个浅褐色的印子,“陈淼的计程车和孙老四的下落,是打开这起案子的两把钥匙,必须找到。”
他走出会议室时,走廊里的时钟正指向十点整,距离陈淼失踪已经过去72小时,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让藏在砖窑厂的证据被雨水冲刷殆尽。
小王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查孙老四与『刀疤脸』的通话记录,核对砖窑厂的租赁信息。”
他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玉米地在风中起伏,像片绿色的海洋,而那辆失踪的计程车,或许就藏在这片海洋深处的某个角落,等待著被发现的时刻。
接下来警方这一边把重点放在了两个方面。
一是关於陈淼的社会关係调查,另一个就是孙老四的下落。
小周把陈淼的社交关係图钉在信息中心的黑板上时,图钉尖在“通达计程车公司”
几个字上戳出个洞。
黑板上的名字像杂乱的蛛网,红色线条连接著“牌友”
“债主”
“情人”
等標籤,最外围的虚线框里,十几个名字还没来得及標註关係。
“从通话记录看,这三个月他联繫最频繁的有28个人,”
小周用马克笔在“李娟”
的名字上画圈,“这个女人每周三晚上都和他通话,时长超过40分钟,最近一次是7月12日晚8点05分。”
技术员小马揉著通红的眼睛,把通话录音摘要推到桌上:“前三分钟是打情骂俏,后面突然吵起来,李娟说『你再不还钱就去找你女儿』,陈淼骂她『疯婆子』,最后摔了电话。”
他调出李娟的户籍信息,“42岁,无业,住在城南的老旧小区,有赌博前科,欠了高利贷公司近十万。”
找到李娟家时,防盗门虚掩著,屋里瀰漫著烟味和泡麵味。
“我跟陈淼就是牌友,”
她对著镜子补口红,膏体在嘴角画出歪斜的线,“他欠我三万块赌债,拖了半年不还,我是嚇唬他要去找他女儿,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女儿在哪。”
梳妆檯上的合照里,李娟和陈淼搂著肩膀笑,背景是家烟雾繚绕的棋牌室,照片边缘还粘著张麻將牌。
“7月12日晚上8点到12点,你在哪?”
小周的笔录本摊在茶几上,笔尖悬在“不在场证明”
一栏。
李娟突然提高音量:“在棋牌室打麻將!
老板娘和三个牌友都能作证!”
她翻出手机里的转帐记录,“晚上11点47分还跟人赌钱,微信转帐记录能查到,你们可以去调监控。”
棋牌室的监控確实拍到她从晚上7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