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凌晨2点,中途只去了两次厕所,每次不超过五分钟。
陈淼的牌友老王蹲在棋牌室门口,手里转著个缺角的骰子。
“陈淼打牌太臭,”
他啐了口唾沫,“上周三还跟人吵过架,因为他出老千被抓了现行,对方扬言要卸他一条腿。”
老王指著墙角的监控,“就是那个穿黑t恤的,叫虎子,放高利贷的,跟『刀疤脸』是拜把子兄弟。”
虎子的借贷公司藏在写字楼的夹层里,玻璃门上贴著“小额贷款”
的褪色gg。
“我是放过高利贷给陈淼,”
他把玩著金链子,链扣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但他7月10日就还清了,连本带利五万二,有收条为证。”
收条上的字跡確实是陈淼的,但日期被咖啡渍晕了半边,隱约能看出“7月10日”
的字样,与银行流水显示的“7月10日取款五万二”
完全吻合。
“7月12日晚上你在哪?”
小周盯著他的左手,虎口处有块刀疤,与陈淼衬衫领口的指纹特徵有两处相似点。
虎子突然笑起来,金链子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在『天上人间』夜总会,经理和三个小姐都能作证,我从晚上9点喝到凌晨3点,埋单的信用卡记录还在。”
夜总会的监控拍到他搂著两个小姐进了包厢,直到凌晨2点45分才出来,步態踉蹌。
陈淼的计程车公司老板赵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跳动。
“他起诉我拖欠油补?”
赵强把菸灰弹在陈淼的起诉状上,“那是他虚报里程,按规定只能给他三万,他非要五万,还说要去税务局举报我偷税漏税。”
他调出公司的考勤记录,“7月12日陈淼本该夜班,但他下午就请假了,说要去邻市看女儿。”
这个说法与陈淼的gps轨跡矛盾——他的车根本没去过邻市。
小周翻出陈淼的离婚协议,女儿的抚养权归前妻,每月抚养费1500元,但近半年的转帐记录显示,陈淼只支付过两次。
“他前妻半年前就带女儿去了深圳,”
赵强补充道,“我听车队的人说,陈淼根本没去过深圳,所谓看女儿就是藉口,其实是去邻市找情人。”
陈淼的情人王丽在一家美容院工作,穿粉色工作服的身影在镜子里晃来晃去。
“12日晚上他確实来找过我,”
她的指甲在按摩床上划出白痕,“但9点就走了,说要去接个大单。”
美容院的监控显示陈淼9点05分离开,手里拎著个黑色皮包,与他计程车后座常备的工具包款式一致。
“他包里总放著个录音笔,”
王丽突然说,“说要录下赵强偷税漏税的证据,还说录好了能换一大笔钱。”
这条线索让调查有了新方向。
小周调取陈淼的银行流水,发现7月10日有笔三万块的匿名进帐,匯款方是家空壳公司,法人代表是赵强的远房表弟。
“这很可能是封口费,”
小马分析,“赵强想让陈淼放弃举报,陈淼假意答应,实际还在收集证据。”
他突然指著流水单上的小额支出,“7月12日晚10点02分,陈淼在池塘附近的小卖部买过一包烟,老板说他当时跟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在一起,两人好像在爭执什么。”
小卖部的监控早就坏了,但老板记得那个男人瘸著左腿,和孙老四的特徵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