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望潮村的屋顶染成暖金色时,赵南拎着半袋刚从王婶家换来的腌鱼,走到了老郑头的渔棚前。老郑头正蹲在地上,用麻绳修补着一张破损的渔网,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却灵活得很,麻绳在他手里绕了两圈,就把破洞缝得严丝合缝。
“郑老伯,忙着呢?”赵南把腌鱼放在棚边的石桌上,顺手拿起一根细麻绳,帮着理了理缠绕的线头。
老郑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活计,从怀里掏出旱烟袋:“刚把最后一张网补完,明儿个就能让大伙儿出海了。你这是……要走?”他眼尖,瞥见赵南身后的行囊比平时鼓了些,还多了个装水的皮囊——那是村里李大叔昨天刚给他的,说是用海兽皮缝的,装水不漏。
赵南点点头,在老郑头对面的石头上坐下:“我想找个地方静几天,梳理梳理心里的事。之前您跟我说过,村东头那片乱石滩后面,有个天然的礁石洞窟,干燥又隐蔽,我想去那儿待一阵子。”
“你说的是‘石龙洞’?”老郑头磕了磕烟袋锅,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那洞是挺隐蔽,可里面黑黢黢的,还潮得很,你一个人待在里面,多不方便?要不就在村里找间空屋,王婶家隔壁就有间闲房,收拾收拾就能住。”
“不了,老伯。”赵南笑了笑,“我要做的事,得清净,不能打扰村里人。您放心,我带了干粮和水,还跟王婶要了些晒干的草药,万一着凉了也能应付。等我忙完了,就回来跟您一起钓鱼。”
老郑头还想再劝,可看着赵南眼神里的笃定,知道他拿定了主意——这小伙子看着温和,心里却有主意得很,就像上次风暴时,任谁劝都不肯下山,最后反而得了不少感悟。他叹了口气,从渔棚角落拖出一个布包,递给赵南:“这里面是我前几天晒的鱼干,还有两个杂粮饼,你拿着。那洞里没火,可别吃凉的,要是饿了,就出来找我,我给你热粥。”
赵南接过布包,触手温热,还带着鱼干的咸香。他心里暖烘烘的,刚想道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小石头拎着个布袋子跑了过来,额头上还冒着汗。
“赵大哥!你要走了怎么不跟我说?”小石头跑到赵南面前,把布袋子往他手里塞,“这是我攒的海螺哨子,有三个!你在洞里要是闷了,就吹哨子,我在村里能听见!”
布袋子里装着三个打磨光滑的海螺,每个海螺的顶端都钻了个小孔,是小石头前几天特意找村里的铁匠帮忙钻的,吹起来能发出清亮的声响。赵南捏着海螺,指尖能感觉到小石头留下的温度——这孩子为了打磨这些海螺,每天放学都蹲在海边,磨得手指都红了。
“谢谢你,小石头。”赵南把海螺小心翼翼地放进行囊,摸了摸小石头的头,“我在洞里不闷,等我出来,就教你吹箫,好不好?”
小石头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我等着!你可别待太久啊,村里的螃蟹都快肥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去礁石缝里抓呢!”
正说着,王婶也挎着个竹篮走了过来,篮子里装着一小罐蜂蜜,还有几包用油纸包好的草药:“赵小哥,听说你要去石龙洞,这蜂蜜你拿着,泡水喝能润嗓子;这几包草药,绿色的是治头疼的,黄色的是驱寒的,你记着,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用开水泡了喝。”
“王婶,您太费心了。”赵南接过竹篮,心里满是感激。他在望潮村待了不过月余,却像是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村里人的热情和实在,比修仙界的灵丹妙药更让他觉得温暖。
“跟婶客气啥!”王婶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帮了村里这么多忙,修补渔船、教孩子们认草药,这点东西算啥。你在洞里要是缺啥,就跟小石头说,他会给你送过去。”
赵南一一应下,又跟老郑头、王婶、小石头叮嘱了几句,才背着行囊,朝着村东头的乱石滩走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碎石的小路上,身后传来小石头的喊声:“赵大哥!记得吹哨子啊!”
他回头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村里的屋顶,才加快脚步,朝着老郑头说的“石龙洞”走去。
石龙洞藏在一片巨大的礁石后面,洞口被藤蔓和杂草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赵南拨开藤蔓,弯腰走了进去。洞里果然像老郑头说的那样,干燥又宽敞,地面是平整的岩石,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前人留下的干草,显然以前也有人来过这里。
他走到洞中央,放下行囊,先把干草铺在地上,当作床榻,又用几块石头在洞口垒了个简单的屏障,既能挡住海风,又能让光线透进来。做完这些,他坐在干草上,从行囊里拿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