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力,硬生生扛着剧痛和高烧,只为确认她没事,只为给她包扎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口。
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是这样的滚烫。原来她的伤,她的痛,她的存在,真的可以被另一个人如此郑重地“看见”,甚至在他自己濒临崩溃时,也要固执地伸出手。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为她舔舐伤口。这感觉陌生得让她想哭,又温暖得让她浑身战栗。
她紧紧攥着盖在身上的、带着他体温和淡淡硝烟味的外套,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脸颊,滴落在郑凯因为她包扎的、粗糙却异常温暖的布条上。
皇家财富收起了玩闹的表情,看着郑凯因的眼神多了一丝敬意:“喂,骑士,你到底是什么人?昨晚那些塞壬突然发疯互相打起来,是不是你搞的鬼?”她的直觉敏锐得惊人。
维达也停止了咀嚼,淡红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郑凯因:“……很厉害……但……看你……好疼的样子……”她似乎能感受到郑凯因强行使用力量带来的痛苦。
“……运气好罢了……”郑凯因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被维达咀嚼薯片的“咔嚓”声淹没。
但这句话并非全然的搪塞,而是带着一丝冰冷的自嘲和沉重的真相。
“运气好?”皇家财富挑眉,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海盗特有的、对“宝藏”和“秘密”的敏锐,“能让一整支塞壬舰队像喝醉的海狗一样互相撕咬,这运气也太离谱了吧?骑士,你藏着什么秘密武器?”
郑凯因闭上眼,不再解释。冰蓝色的眼眸隐藏在眼帘之后,只有紧握数实核心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泄露着他体内正经历的可怕风暴。
人终究不可能徒手赢得过钢铁战舰。他挨过塞壬的舰炮,侥幸未死。那毁灭性的力量,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抗衡。他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能在绝境中撕开一线生机的方法。
答案,最终落在了“干扰”上。
塞壬,无论是战舰还是那些形似少女的个体,它们背后必然存在一个强大的、可能是基于某种量子计算或更高维信息场的网络中枢。它们的意识(如果存在)、指令、战场感知,都依赖于这个网络,有一点类似于AI指令。
他以前作战的时候,不止一次使用过脑机进行黑客入侵,或者单兵电磁干扰,来对付原子科技公司的单兵战术人形机器人。
这技术对付原子科技自家的AI系统效果显着,但对塞壬呢?塞壬的网络强度和架构远超人类想象,它这样的功率如同拿滋水枪去扑灭森林大火。
但昨晚,当塞壬的炮口锁定这片小小的救生艇,他没有选择。逃?无处可逃。战?血肉之躯对抗钢铁巨炮?那是笑话。
那么就只能加大功率了,身体内的四枚微型斯派修姆核反应堆将聚变释放出的狂暴能量通过他背部脊柱上那些精密但脆弱的神经接口,直接灌入与他大脑神经深度嵌合的脑机芯片,模拟生成海量的、混乱无序的、包含错误指令和逻辑炸弹的垃圾数据流。
然后,通过脑机内置的、经过特殊强化的生物电磁场发生器,将这些数据流以特定频率和极高功率的电磁脉冲形式,定向发射出去。
这就像往一个精密运行的计算机系统里,瞬间灌入数以亿计的、毫无意义的乱码指令。再强大的AI,面对这种纯粹的数据洪流冲击,其处理能力也会瞬间被淹没、堵塞、甚至逻辑崩溃。
其结果,就是系统混乱、指令错乱、敌我识别失效——就像昨晚看到的那样,塞壬战舰开始“发疯”,攻击自己人。
但这无异于将一枚当量巨大的核弹,在他自己的神经中枢内引爆,恐怖的辐射泄露会瞬间冲击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即使他的基因(ut-γ)拥有强大的dNA损伤修复能力,这种瞬间的、过量的冲击也足以让修复系统崩溃,导致大规模的基因链断裂、细胞坏死。
同时,超负荷运转的脑机接口,会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灼烧他的神经,带来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剧痛。他昨晚那止不住的鼻血,正是颅内毛细血管在巨大压力下破裂的表现。
而鼻血狂涌只是最表面的症状,他的内脏在出血,神经在溶解,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运气好? 郑凯因在剧痛和冰冷中自嘲。这根本不是运气,这是用命在赌博,用身体里那点被原子科技强行改造出来的“异常”,去赌一个渺茫的生机。
赌赢了,活着;赌输了,就是瞬间被塞壬集火汽化。昨晚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