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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套轻型外骨骼不仅能提供额外的力量和防护,更重要的是,它内部的精密传感器和辅助伺服系统,能实时补偿他因旧伤造成的神经信号缺损和肌肉控制失衡。
有了它,他才能像常人一样行走、奔跑、战斗,维持着表面95%以上的灵活度。一旦脱下,他就像被抽走了部分支撑的机械,必须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意志力来控制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
门并未完全关紧,门缝中透出一线光亮。斯库拉如同最忠诚的守卫,安静地侍立在门外。她玫瑰红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
然而,浴室里那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属部件解除的“咔哒”声,卸下装备时的布料摩擦声,尤其是最后那一声轻微却沉重的、身体重心转移时手杖落地的轻响。
以及随之而来的、略显拖沓和滞涩的脚步声……所有这些声音被她灵敏的听觉一丝不漏地捕捉。
真相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斯库拉的心房。
原来如此……原来主人总是穿着那看似贴身军服的外骨骼,并非仅仅是为了美观或防护……那是他维系“正常”的支柱!是掩盖他身体残缺和痛苦,没有它,他的行动会如此艰难……
巨大的心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淹没。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加扭曲、更加黑暗的、名为“掌控欲”的火焰!她的主人太坚强了,坚强到倔强……
坚强到令人心痛!他就像一头孤高的狼王,宁可独自舔舐伤口,也绝不肯轻易示弱,拒绝一切怜悯和帮助。这种近乎偏执的独立,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渴望打破的冲动。
一个危险而疯狂的念头,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她的理智:
如果……如果这套维持他‘正常’的外骨骼‘不小心’丢失了……或者……出现了‘无法修复’的‘故障’……那么……
主人是不是就不得不更加依赖我了?他会需要我的搀扶,需要我为他取物,需要我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将真正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掌控在我的手中……
这个念头带着诱惑力,让斯库拉的心跳骤然加速,玫瑰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狂热的幽光。
“不……”斯库拉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死死地攥住了女仆裙的下摆。
“斯库拉……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怎么能对主人产生如此卑劣的念头?!”
“主人需要的是忠诚的守护,不是束缚!是光明的陪伴,不是黑暗的囚笼!不行……绝对不行……”她用力地咬着下唇,试图用痛感驱散那诱惑。
……
“唔嗯~哈~睡得好舒服啊~” 慵懒软糯的呓语像融化的,在温暖静谧的卧室里漾开。
藕荷色的长发如同被猫咪蹂躏过的毛线团,蓬松而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
一只小手从柔软的羽绒被里伸出来,胡乱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顶一小撮不听话的呆毛顽强地翘立着,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晃动。
苍绿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初醒的水汽,懵懂地望向床头柜上那只淡紫色的卡通闹钟。
淡紫色的指针,恰好精准地停在罗马数字“VIII”的位置。
“嗯?!都这个时间了吗!” 标枪,这位隶属于皇家舰队、性格如同春日朝阳般开朗天真的驱逐舰少女,瞬间从迷糊中惊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藕荷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扬起又落下,几缕发丝俏皮地贴在因睡意而泛红的脸颊旁。
她慌乱地抓了抓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赤着脚丫“咚咚咚”地冲进宽敞明亮的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可爱脸蛋,头顶那撮呆毛依旧倔强地挺立着,仿佛在宣告着主人的元气。
“唔呃……头发乱糟糟的!不行!得快点准备!”标枪懊恼地小声嘀咕,眼眸里写满了“绝对不能搞砸”的决心。
“今天是新任指挥官驾临港区的第一天!是超级重要的日子!标枪!绝对不能留下坏印象!”
她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小脸因为激动和匆忙而红扑扑的。她迅速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冲刷着面颊,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睡意。
温热的清水从花洒倾泻而下,包裹着少女青春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