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的残骸,一起被卷入了时空乱流之中。那感觉……就像被扔进了宇宙的洗衣机,根本无法抵抗。”
“当我终于从那种可怕的颠簸和撕扯中恢复一点意识时,我发现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宇宙。”
他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这里太偏僻,太隐蔽了,在我所知的任何星图上都找不到它的坐标。
我更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我原来的宇宙,如何回去。我和承载着英普莱扎的遗迹残骸,一起坠落在了这片土地——你们称之为迦南的地方。”
帐篷外,妇人呼唤孩子喝汤的声音隐约传来,打断了阿米尔的叙述。他侧耳听着,脸上冷硬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
“坠落之后,我几乎彻底失去了力量,精神力也枯竭到了极点。”他继续说着,声音比刚才更轻,更慢。
“我躺在那片冰冷的沙地上,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我老了。
不再是那个拥有无尽精力、睥睨宇宙的年轻征服者了。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被漫长的仇恨和征途透支殆尽了。”
“我以为我最后的一点野心之火还会燃烧,但……似乎也熄灭了。”
他苦笑了一下,“因为……我遇到了阿娜亚和阿廖沙。”
说到这两个名字时,他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力量,眼神也变得截然不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我当时维持着人类的形态,昏迷在沙漠里,是这两个小家伙……用他们那瘦得像柴火棍一样的胳膊,一点一点地把我拖回了这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家’。”
他指了指这个破旧的帐篷,“你应该看到了,这片土地被战火和封锁折磨成了什么样子。食物、药品、干净的水……什么都缺。
这两个孩子,所有的亲人都死在了战争里,他们自己都严重营养不良,饿得只剩下骨头,却把他们视若生命的最宝贵的一点糊糊和清水,喂给了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快死的老头子。”
帐篷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阿米尔微微低下头,仿佛在回味那段经历,又像是在压抑某种汹涌的情绪。郑凯因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那一刻……”阿米尔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我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了。明白了那些奥特曼,为什么愿意拼上性命去守护这样的存在。”
“人类……确实贪婪、短视、内斗不休,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劣根性。但是……”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郑凯因,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过去。
“但是在最深的绝望和黑暗里,总会有那么一些微小的、却无比坚韧的光芒存在。可能是毫无保留的善意,可能是绝境中也不放弃的勇气,可能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和怜悯……这些东西,是很多自诩高等的宇宙文明,早已在进化的路上丢弃了的、最宝贵的品格。
虽然它们可能很稀少,像沙海里的金子,但正是这些金子般的东西,让人类……让许多类似的文明,能够有尊严地、坚强地活下去。”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气息里充满了释然和一种彻底的转变。
“也许……我真的只是老了,折腾不动了,傲气也被现实磨平了。但更可能的是,我看到了以前被野心蒙蔽双眼时,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在我所剩无几的生命里,我想为这里的人做点什么。用我这双曾经只会毁灭的手,试着去……守护一点什么。哪怕只能守护这么一个破烂的帐篷,这么两个孩子。”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讽刺,只剩下淡淡的疲惫和一丝坦然:
“当然,现实是,我能做的事情已经非常有限了。杰顿受损严重,我的精神力也难以长时间维持高强度的操控。
我更不可能像年轻时那样,动不动就召唤怪兽去踏平谁谁谁,差点杀死奥特曼、征服星海的宇宙战士了,我现在……就只是个稍微有点特别的、没用的老爷爷罢了。”
说完这些,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再言语,给郑凯因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庞大而惊人的信息。
帐篷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两道轻微的呼吸声。阳光移动,光斑落在了郑凯因的手背上,带着一点微弱的暖意。
帐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