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滥用权力→被推翻。
这链条在历史上重复了无数次。
他指着链条的第三环,克伦威尔的新模范军,一开始是为信仰自由打仗的清教徒,后来成了维护独裁的工具——就像你组社团反抗学校不合理规定,最后自己当了社长,却不许社员提意见,忘了当初为什么反抗。
顾华突然想起公司的老板:他创业时说要让员工当主人,现在天天让我们996,还说这是为了大家好——是不是和克伦威尔一个路数?
太对了!
教授笑得粉笔都差点掉了,1653年克伦威尔驱散议会时,说你们这群蛀虫,不配代表人民,这话是不是很耳熟?所有独裁者都爱说我是为了人民,就像所有暴君都爱说我是为了国家
他讲了个被忽略的故事:克伦威尔死后,他的儿子理查德继位,结果军队不买账,把他赶下了台。
军事独裁的问题就在这,教授擦掉黑板上的护国公三个字,你靠枪杆子上台,别人也能靠枪杆子赶你下台。
查理一世的王冠是金的,克伦威尔的权力是铁的,金的会滚,铁的会锈,都长不了。
陈一涵的手指在166o年复辟上划着:所以他们又请回查理二世?这不是白砍头了吗?
不是白砍。
教授突然提高声音,就像你摔了一跤,虽然疼,但下次会绕着坑走。
查理一世的头没白掉,它让后来的国王知道,议会不是好惹的;克伦威尔的独裁没白搞,它让英国人知道,没国王也可能更糟——这就是试错的价值。
三、光荣革命的妥协:当请回来的国王签了卖身契,阴阳终于找到平衡点
最妙的是1688年,顾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权利法案》的复印件,威廉和玛丽不是打回来的,是议会请回来的,还得签合同——不经议会同意,国王不能征税,不能打仗,这哪是国王,分明是高级打工人!
教授把威廉和玛丽的画像与查理一世的并排放着,前者的王冠看起来沉甸甸的,后者的却轻飘飘的。
这就是光荣革命的聪明之处:不砍头,不流血,用一张纸给王权套上缰绳。
他指着《权利法案》的第三条,就像你请新老板,先签好劳动合同,规定不能随便加班,不能扣工资,权责分明,才不容易吵架。
他举了个更生动的例子:1689年,威廉想打法国,议会说可以,但得让我们监督军费花在哪。
国王同意了——这在查理一世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这就是道家说的阴阳平衡教授画了个太极图,王权是阳,议会是阴,阳太盛就专制,阴太盛就混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景云突然想起家里的事:我爸妈吵架,最后总是我管钱但听你意见——这不就是英国的君主立宪吗?妈妈是议会,爸爸是国王,谁也不能独大。
太形象了!
教授笑着说,英国折腾五十年,其实就是在找爸妈相处的模式。
查理一世想当一言堂爸爸,被赶跑了;克伦威尔想当说一不二的妈妈,也被赶跑了;最后威廉玛丽来了,愿意当商量着来的爸妈,这才坐稳了位置。
四、五十年试错的终极答案:革命不是拆房子,是给旧房子换梁柱
那法国大革命为什么那么血腥?廖泽涛突然问,他的笔记本上记着英法革命对比他们也砍了国王头,怎么就没搞出君主立宪?
教授在黑板写了英国的两个缓冲带:
-议会传统:从《大宪章》开始,英国人就习惯了国王和贵族讨价还价,像菜市场买菜,能吵但不动手。
-清教思想:强调个人直接跟上帝沟通,潜台词是不用听国王的,但也主张克制欲望,不容易走极端。
法国没有这两个缓冲带。
教授擦掉缓冲带三个字,法国国王是太阳王,说一不二;老百姓要么被压得死死的,要么爆了就往死里闹,像没装减震的车,一颠就散架。
刘佳佳突然懂了:英国革命像老房子翻新,换梁柱但不拆墙;法国革命像直接炸房子,结果没地方住——所以英国折腾五十年,最后有地方住,法国炸完了还得重建。
说得太对了!
教授拍了下手,166o年查理二世复辟,看起来是倒退,其实是给光荣革命铺路。
就像你换手机,先试试旧型号还能不能用,不行再买新的——复辟不是白复辟,它让英国人明白:完全没国王不行,国王太有权也不行,得找个中间点。
顾华的爷爷经历过单位改革:他说以前领导说一不二,后来大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