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的敷衍,藏着对无意义内卷的反抗
“可我摸鱼不是因为累,是觉得没意思。”
顾华的鼠标在ppt模板上漫无目的地滑动,“领导让我做的汇报,改了八遍,其实谁也不会看。
同事们却假装很忙,敲键盘敲得震天响——我不摸鱼,难道要陪他们演戏?”
他的电脑文件夹里,藏着个“摸鱼专用”
的文档,里面是没写完的短篇小说,字里行间都是对职场的厌倦。
教授从茶盘里拿起块陈皮:“王阳明说‘知行合一’,当你觉得‘行’和‘知’脱节,就会本能反抗。”
他把陈皮扔进茶壶,“你知道汇报没用还得做,知道敲键盘是装样子还得陪,这种‘分裂感’会让你用‘摸鱼’找平衡——就像小孩子被逼着吃不爱吃的菜,会偷偷把菜埋在米饭底下。”
他举了个更讽刺的例子:某互联网公司搞“996福报”
,结果员工明了“带薪拉屎”
“厕所刷题”
等摸鱼技巧,工作效率反而比以前低。
“这不是员工坏,是制度蠢。”
教授摊手,“就像你给仙人掌浇太多水,它会烂根;给员工派太多无意义的活,他们会摸鱼——这是生物的自我保护。”
廖泽涛在实习时也摸过鱼:“部门经理总让我们写‘本周感悟’,我复制上周的改了改日期就交了。
后来现,他根本没看,只是为了应付他的领导——这哪是工作,是互相演戏。”
“存在主义说‘他人即地狱’,”
教授指着顾华的短篇小说,“当你被迫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就会用‘不配合’保护自己。
顾华,你写小说不是浪费时间,是在找回被工作偷走的‘自我’——这不是摸鱼,是精神自救。”
顾华突然鼓起勇气,把短篇小说投给了杂志社。
没过多久,编辑回信说“有点意思”
。
那天他做汇报时,居然第一次认真改了改内容——原来当你在别处找到意义,就不用靠摸鱼反抗了。
“道家说‘无用之用’,”
教授把泡好的陈皮茶推给他,“你觉得写小说没用,其实它在帮你对抗职场的异化;你觉得摸鱼是偷懒,其实它在帮你守住内心的边界。
有时候,‘不配合’比‘拼命干’更需要勇气。”
三、“吊儿郎当”
的智慧:陈一涵的散漫,是被误读的“顺应自然”
“我被辅导员约谈了。”
陈一涵晃着帆布鞋走进教室,鞋带松松垮垮拖在地上,“他说我‘吊儿郎当’,论文拖着不交,活动从不参加,可我觉得挺舒服的啊。”
他的书桌上堆着《庄子》和《冲浪指南》,笔记本上画满了波浪线,根本不像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刘佳佳皱起眉:“你不怕毕不了业吗?我表哥就是因为挂科太多,延期了一年。”
教授却笑了,指着窗外晒太阳的猫:“你看那只猫,它会担心‘今天没抓老鼠是不是很失败’吗?陈一涵的‘吊儿郎当’,可能是最接近道家‘自然’的状态——不被外界评价绑架,按自己的节奏活。”
他讲了个魏晋名士的故事:刘伶喝酒喝得醉醺醺,裸奔在屋里,别人骂他“不知羞耻”
,他说“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
“这在当时叫‘放浪形骸’,现在叫‘吊儿郎当’,”
教授笑着说,“本质上都是拒绝被世俗的‘规矩’绑架——你觉得陈一涵‘不像话’,可能是因为他没按你的‘应该’活。”
陈一涵的爷爷是个老中医,总说“人要像植物,该芽时芽,该落叶时落叶”
。
“他给人看病从不催,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陈一涵晃着脚丫,“我论文写得慢,但每个字都是自己想的,总比抄来的强吧?”
顾华突然想起公司的张姐:“她每天准点下班,领导说她‘不积极’,但她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孩子成绩全班第一。
我们总说她‘吊儿郎当’,其实是羡慕她活得明白。”
“佛家说‘放下执着’,”
教授看着陈一涵的帆布鞋,“真正的吊儿郎当,不是不负责任,是不被焦虑裹挟。
陈一涵,你只要能按时毕业,拖几天又何妨?就像花开得晚一点,不代表它不美。”
毕业答辩那天,陈一涵穿着那双松垮的帆布鞋,却把论文讲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