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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汤普林的男人,他的指尖点着报告上的名字,两次犯罪都因为dna检测不匹配逃脱了制裁。
后来才现,他是奇美拉嵌合体,身体里有两套dna,血液里的和唾液里的不一样。
陈一涵的录音笔转得更快了,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
我采访的那个老人,当年就是因为指纹比对出了偏差,被当成了惯犯。
她的声音有点紧,他总说机器也会撒谎,可没人信。
汤普林是利用了科学漏洞,而有些人是被科学漏洞冤枉的——这两种情况,哪个更让人心寒?
她翻开采访笔记,某页折着个角,上面是老人的话:我不怕法官判错,怕的是他们说机器不会错阳光透过笔记上的泪痕,在桌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盐。
廖泽涛的拇指终于点开了上访材料文件夹。
我爸公司被举报用劣质原料,检测报告却显示合格。
后来才知道,举报人买通了检测员,换了样品。
他的喉结动了动,科学、规则、法律这些本应保护我们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武器?
教授调出脑部扫描图,红色区域在侥幸心理的标注下格外刺眼。
当人现系统漏洞时,大脑的奖赏中枢会像闻到肉味的狼。
他指着汤普林案件的时间线,第一次逃脱后,他的犯罪间隔从半年缩短到三个月,就像玩游戏通关的人,总想试试下一个bug在哪里。
顾华突然把笔记本合上,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那李宏亮的案子呢?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保外就医期间杀人,审批表上的病情严重是用什么写的?是血吗?
第三张照片被放大,保外就医审批表上的领导签字龙飞凤舞,在看守所意见一栏,两个字下面,有人用铅笔描了又描,像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刘佳佳想起模拟法庭上,对方律师引用的那条司法解释,后来她才查到,那条解释早就被废止了——可法官不知道,或者说,假装不知道。
心理学叫权力成瘾教授的声音沉得像块铁,当审批表上的签字能决定人的自由甚至生死,笔尖的重量就会变成毒药。
李宏亮给审判长塞了十万块,换来的不仅是保外就医,更是对规则可交易的确认。
窗外的夕阳把教室染成橘红色,顾华的眼泪突然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了程序正义四个字。
她想起小时候,邻居家的叔叔被冤枉偷东西,全村人都骂他,直到三年后真凶落网,却没人再提道歉的事。
规则不被遵守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最善良的人也会变成待宰的羔羊。
二、正义的多棱镜:五个年轻人的思想交锋
所以规则到底是用来遵守的,还是用来质疑的?刘佳佳捡起地上的法学课本,罪刑法定四个字被指甲掐出了月牙印。
上周模拟法庭的判决书还在书包里,法官引用的那条废文像根刺,扎得她夜夜失眠。
就像axfosh,如果他挑战的是条明显不公的法律呢?她突然提高声音,比如种族隔离时期的南非,难道还要人们乖乖遵守?
廖泽涛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屏幕映出他红的眼睛。
我爸公司的事,举报者用的就是现行法律的漏洞——环保法里对劣质原料的定义模糊,他们就钻了这个空子。
他的指腹在桌面上磨出沙沙声,这时候你是遵守规则,还是像ax那样,用荒诞的方式撕破它?
教授没说话,只是在黑板上画了个天平。
左边托盘写着,右边写着,天平两端都空荡荡的。
顾华的笔尖在司法伦理上戳出个洞。
汤普林的案子里,dna检测是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法官信了,陪审团信了,可它就是错了。
她突然想起那个被错判的老人说的话:他们不是坏,是太相信机器了。
这就是道家说的物壮则老教授在天平中间画了条波浪线,任何工具展到极致,都会露出它的破绽。
就像阴阳鱼,白鱼的眼睛是黑的,黑鱼的眼睛是白的——科学的光明里,总有技术照不到的阴影。
小景云把素描本倒过来,法槌的影子变成了钥匙的形状。
那我们该信什么呢?她的铅笔在纸上乱涂,老师说要信法律,可法律会错;爸妈说要信好人有好报,可邻居叔叔明明是好人
陈一涵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沙沙声戛然而止。
我采访的老人出狱后,每天都去法院门口坐着,不是为了上访,是为了给进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