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成了废纸。
他敲了敲右边的圈: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拼图本身没变,是你把自己困在了必须拼完这一盒的念头里。
刘佳佳突然把《道德经》往桌上一拍:教授,道家说动善时,是不是说该跟着时代变?她的指尖在上善若水那行字上划过,可我学中文的,总不能突然去编代码吧?难道要我教ai写七言绝句?
谁让你编代码了?教授反问,中文系的学生能从《红楼梦》里看出家族管理漏洞,这叫人文洞察;能把ai写的诗改得有烟火气,这叫情感校准。
他想起上个月的文学奖,有个作者用ai生成初稿,自己再逐句修改,ai是我的打字员,不是我的脑子。
你们怕的不是转行,是怕承认我不是只有一块拼图
顾华猛地抬起头,转笔的手停了:可今年的录取分数线,6oo分才能读专科,695分才够本科线!
这不是逼着我们学ste吗?她的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就业率数据,文科专业的数字后面,总跟着个向下的箭头。
理工科好就业,是因为机器暂时替代不了人的创造力,教授想起小区门口修鞋的老张,但不等于学文科就是死路。
老张初中没毕业,现在用3d建模给顾客定制鞋跟,他说我修的不是鞋,是念想
他在黑板上写下无用之用四个字:庄子说无用之用,是为大用,你们的焦虑,多源于把和划了等号。
就像老张,他会的3d建模不算高深,但他懂用新工具做老行当,这才是人的不可替代性。
廖泽涛突然想起他爸的事。
老会计去年退休后,迷上了做手工账,把邻居家的收支都记在本子上,用的还是当年的蓝黑墨水。
我爸说ai算得再快,也算不出王大妈给孙子买糖的开心他的嘴角慢慢翘起来,原来他早就找到了自己的拼图。
陈一涵把掉在地上的便利贴一张张捡起来,突然在那页写下:教中文,传播文化——ai再厉害,也说不出月是故乡明的味道。
她的指尖终于不再犹豫,在这句话后面画了个笑脸。
三、四十岁的镜子,二十岁的答案
那4o岁的人呢?廖泽涛追问,声音里带着点替长辈的担忧,您说他们转行难,难道只能等着被淘汰?
教授喝了口茶,茶梗在杯底慢慢舒展。
我认识个老会计,十年前就听人说ai要取代他,他的目光飘向窗外,像在看很远的事,于是每天下班后学两小时数据分析。
去年他们部门裁了一半人,就他留下了——他能教ai识别特殊业务的猫腻,哪些是合理避税,哪些是真的做假账,这是机器学不会的老江湖经验
他转向小景云,眼神里带着点温柔:你觉得ai能看好所有病?但病人哭的时候,ai不会递纸巾;家属闹的时候,ai不会说我懂你的难。
这些无用的温柔,才是人的立身之本。
小景云突然想起带教老师说的话:机器能告诉你这个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但只有医生能握着病人的手说。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医学是科学,也是人学。
字迹虽然还有点抖,却比之前坚定多了。
刘佳佳翻开《道德经》,在反者道之动旁边画了条河:所以不是行业消失,是只做重复劳动的人会消失?她想起自己帮ai写诗大赛改稿时,总在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后面加句砸在袖口上,暖烘烘的——这是ai永远写不出来的,属于人间的温度。
算你说到点子上。
教授点点头,道家讲上善若水,水遇到石头会绕,但从来没停过流动。
你们现在的困惑,就像水刚碰到石头时的慌乱——总觉得要么撞碎,要么回头,忘了还能变成蒸汽,变成云,换种形态继续走。
夕阳把教室染成暖金色时,教授收起搪瓷杯,杯底的茶梗沉在水底,像艘安静的小船。
最后讲个故事,他的声音轻轻的,十年前有个学生,听我瞎侃结构性失业,没跟风考公务员,反而在上海买了套老破小出租。
今年他4o岁,行业没了,就把房子卖了,拿着三百万缓冲期重新学烘焙。
教授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不是准备好了才从容,是知道世事无常,才敢留条退路
四、思考题:如果ai给你了淘汰预警
1今晚的行动清单:如果此刻ai告诉你,你现在学的专业十年后会消失,你今晚回宿舍的第一件事会做什么?是给爸妈打个电话,还是打开招聘网看看其他行业?是翻出压箱底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