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前推了推,朱砂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当你在讨厌的人身上看见藏起来的善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接纳他们的棱角,那些划分心墙的线条,自会变成搭向彼此的桥。
廖泽涛突然嗤笑一声,声音里裹着沙粒似的涩。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扣,背面的划痕在灯光下像道疤:创业失败那天,我把投资人的微信删得干干净净。
他骂我眼高手低不懂止损的话,当时听着像刀子,现在想想,倒像是在我摔进悬崖前,狠狠拽了我一把。
阳光恰好移过卍字的转角,四臂交汇的地方亮得耀眼,像块被阳光吻过的金子。
刘佳佳低头看着论文上对立永恒的批注,突然觉得那几个字像道紧闭的门,而此刻,门轴正出一声轻响。
二、轮回之环:螺旋上升的生命轨迹
照这么说,所有的伤害,到头来都会变成礼物?廖泽涛的声音紧,像根被拉到极限的弦。
他偷偷翻开手机,破产清算通知上的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疼。
三个月前看到这行字时,他正站在公司楼下的梧桐树下,落叶砸在头上,像无数双嘲笑的眼睛。
教授没直接回答,从抽屉里拿出张螺旋上升的卍字示意图。
纸上的线条一圈圈往上绕,每圈的高度看着差不多,却悄悄往中心收了收。
你看这轨迹,每圈都回到相似的高度,但内核已经不一样了。
就像爬山时踩过的石阶,第二次经过时,你手里已经多了根拐杖。
刘佳佳突然想起文献里的案例,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有位企业家三次创业失败。
前两次破产时,他总骂市场不公、合伙人背叛;第三次清算时,他对着账本坐了整夜,突然现自己每次都在扩张期忘了留现金流——就像每次走到悬崖边,都非要把脚再往前伸伸。
这个现,让他第四次创业时把现金为王刻在了办公室墙上。
这就是佛教说的,教授在图上圈出三个点,红笔的痕迹像颗颗朱砂痣,不是说你注定要摔三次,而是第一次摔叫意外,第二次在同一个坑摔叫疏忽,第三次还往坑里跳,就是拒绝长大。
可我还是过不去。
廖泽涛的指关节捏得白,手背的青筋像条挣扎的小蛇,那些跟着我投钱的朋友,现在见面都绕着走。
我欠他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小景云从书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蒲公英绒毛。
她把罐子往桌上推了推,罐壁上还贴着张便利贴,画着只歪歪扭扭的仓鼠:我上周把吱吱埋在花盆里了,妈妈说它不会真的消失,会变成蒲公英回来。
今天早上我看见花盆里冒出个小绿芽,顶着层白绒毛,风一吹就晃,像吱吱在跟我打招呼。
教授摸了摸景云的头,她的头里还沾着点柳絮:庄子说薪尽火传,不是说木头烧完了还能变回木头,是火会跳到新的柴上。
你损失的钱,其实变成了让你看清商业模式的火把——下次再走夜路,就知道哪里有坑了。
他转向所有人,台灯的光在他眼镜片上晃出光斑:卍字的旋转,从来不是在原地兜圈子,是带着上次的伤疤,往中心走得再近点。
陈一涵,你记录的那个抑郁症患者,是不是第三次复时,才学会跟情绪好好说话的?
陈一涵翻到笔记本的夹层,那里夹着患者的日记片段。
前两次复时,他总跟自己较劲:必须开心起来不能这么懦弱,结果越对抗越痛苦。
第三次情绪低落时,他试着在日记本上写:今天又难受了,像被裹在湿棉被里。
但没关系,难受也可以存在。
那些字后来被整理成文章,竟成了很多人的慰藉。
所以《大宝积经》说菩萨畏因教授合上经卷,纸页的纹路里还留着卍字的影子,不是怕结果不好,是怕自己又在同一个地方种下苦果。
泽涛,你现在每多反思一次,下次的轨迹就会离中心更近一寸。
窗外的云飘过,在卍字拓片上投下流动的影子,像条慢慢舒展的河。
廖泽涛盯着示意图上的螺旋线,突然现第三圈的线条上,教授用红笔写了个小小的字。
他摸出手机,把投资人的微信加了回来,验证消息输了又删,最后只写了句:谢谢您当初骂醒我。
三、中轴之点:自性圆满的本来面目
顾华的抽泣声突然响起来,像被揉皱的纸。
她把测评报告团成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印出几个弯月形的红痕:可我就是很差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