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疯子,被送进精神病院,甚至可能被eto的人盯上——那些三体人的狂热信徒,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任何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苟命三不原则的第一条:不暴露。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能慌,不能乱,不能暴露自己。
现在最该做的,是冷静下来,规划下一步。
先,确认信息。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确认杨冬的死不是巧合,确认科学家集体离世的背后,真的是智子在作祟。
其次,储备资源。
钱,食物,药品,还有逃离这里需要的交通工具——这辆二手捷达肯定不行,我需要更隐蔽、性能更好的车。
最后,寻找盟友?不,不能找盟友,任何人都可能是威胁,智子无处不在,eto无孔不入,独处才是最安全的。
“嗡——”
口袋里的诺基亚突然震动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猛地直起身,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李哥”
两个字,是租车行的老板。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李哥。”
“小季啊,”
李哥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浓浓的烟酒味,“你那辆捷达,这个月的租金该交了啊,都拖了三天了。”
租金。
我心里一沉。
上个月跑滴滴赚的钱,大部分都寄回了老家,剩下的勉强够糊口,哪里还有钱交租金。
冷汗又开始往外冒,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窘迫。
“李哥,再宽限几天呗,”
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恳求,“最近生意不好,跑的钱都不够油钱,过几天凑够了就给你送过去。”
“宽限?”
李哥的声音陡然拔高,“我都宽限你两次了!
小季,不是我说你,干一行就得像一行,跑滴滴哪有赚不到钱的?是不是又偷懒了?”
“没有没有,真的是生意不好,”
我陪着笑,后背的冷汗又浸湿了一片,“这几天天太热,出门的人少,我再跑跑,明天一定给你凑一部分。”
“明天?行,我就再信你一次,”
李哥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明天下午之前,必须交一半,不然我直接把车拖走,你自己看着办。”
“好,谢谢李哥,谢谢李哥。”
挂了电话,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末日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现实的窘迫又给了我一记重拳。
租金,油钱,温饱,这些琐碎的问题,此刻都成了压在我身上的重担。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活下去,是不是刚穿越过来,就要因为交不起租金被收回车子,然后流落街头,成为末日来临前最不起眼的牺牲品。
“操。”
我低骂了一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出短促的鸣响,吓了路边一个路过的小孩一跳。
小孩的母亲回头瞪了我一眼,拉着孩子快步走开,嘴里还嘟囔着“神经病”
。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小孩,大概还不知道,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他此刻的恐惧,只是因为一声突兀的喇叭,而未来,他将面对的,是整个宇宙的黑暗与冰冷。
而我,一个来自未来的逃亡者,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保护别人。
冷汗渐渐干了,后背留下一片冰凉的印记。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老巷口的人越来越少,路边摊的摊主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阳光渐渐西斜,热浪却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远处的天空,有几只鸽子掠过,翅膀划过湛蓝的天幕,显得格外悠闲。
多么平静的午后。
平静得让人窒息。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表面上波澜不惊,底下早已是暗流涌动。
智子在太空中静默漂浮,监听着人类的每一次呼吸;eto的成员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潜伏,等待着颠覆人类文明的时机;而那些不知情的普通人,还在为柴米油盐奔波,为鸡毛蒜皮争吵,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
我动引擎,二手捷达出一阵嘶哑的轰鸣,像是垂暮老人的咳嗽。
方向盘在手里微微颤抖,我看着前方延伸向远方的柏油马路,眼神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