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她的算盘珠子。
得到许可,苏清近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她道了声谢,穿过挂着陈旧布帘的后堂,来到了客栈的后院厨房。
厨房很小,也很简陋。一座土石砌成的灶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灶膛里还留着早饭时烧剩的灰烬。墙壁被经年的烟火熏得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柴火、油烟和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啾?”跟在她脚边的小玖,嫌弃地叫了一声。它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油污,一双黑豆眼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凡俗之地。
苏清浅没空理会它。她找出一口半旧的铁锅,用清水反复冲洗了十几遍,直到锅壁上能映出她紧张的脸。
她将铁锅架在灶上,深吸一口气,将那株冰魄花从油纸中取出。
冰魄花甫一出现,整个厨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它通体晶莹,花瓣薄如蝉翼,仿佛冰晶雕琢而成,上面还萦绕着淡淡的寒气。一股清冽的幽香,瞬间压过了厨房里所有的杂味。
苏清浅不敢耽搁,她将冰魄花完整地放入锅中,没有加一滴水。图鉴上说,熬炼此花,需用其自身蕴含的灵液。
她蹲下身,开始往灶膛里塞木柴。她的动作很慢,很小心,只塞了几根最细的干柴。然后,她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火的枯草。
火苗“呼”地一下窜了起来,舔舐着干燥的木柴,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苏清浅的心,也跟着这火苗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趴在灶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火焰,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时刻准备着拨弄柴火,控制火势。
锅里的冰魄花,在热力的作用下,开始慢慢融化。晶莹剔透的花瓣,渐渐化作一汪碧莹莹的液体,散发出愈发浓郁的香气。
有门!
苏清浅心中一喜。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凡火的火势,远比她想象的更难控制。灶膛里的一根木柴突然爆开,火星四溅,整个火势猛地旺了一截。
“不好!”
苏清浅脸色一变,急忙用烧火棍去拨弄那块烧得太旺的木柴,试图将它压下去。
可已经晚了。
只听铁锅里传来“滋啦”一声刺耳的轻响,那股清冽的幽香,瞬间被一股焦糊的苦涩气味所取代。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锅内。
那汪原本碧莹莹的灵液,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滩漆黑的、冒着黑烟的粘稠物,像一滩肮脏的沥青。第一株冰魄花,就这么在她眼前,化为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废渣。
苏清-浅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那口锅,手里的烧火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痛。
那可是冰魄花啊!她在冰窟里冒着生命危险才采到的宝贝,是治好烛龙眼睛的唯一希望!就这么……就这么被她给烧了?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啾啾!”小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绝望,它跳上灶台,对着锅里那滩黑乎乎的东西愤怒地叫了两声,仿佛在替主人斥责这不争气的失败品。然后,它又跳回苏清浅的脚边,用小小的脑袋蹭着她的裤腿。
苏清浅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以为自己够小心了,可现实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厨房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她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布满烟灰的小脸上,眼神却不再是刚才的茫然与绝望。她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将锅里那滩废渣倒掉,然后再次拿起水瓢,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铁锅,比第一次更加用力,更加认真。
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还有两次机会。
第二次尝试很快开始。
这一次,苏清浅更加谨慎。她只用了两根最细的木柴,还用湿泥糊住了灶膛的一部分,只留出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用嘴轻轻地往灶膛里吹气,试图让火苗烧得更均匀、更温和一些。
火苗很小,也很稳定,像一朵安静的橘色小花。
她将第二株冰魄花放入锅中。
这一次,花瓣融化的速度很慢,但一切都在平稳地进行着。碧色的灵液慢慢渗出,汇聚在锅底,香气四溢。
苏清浅的心提在嗓子眼,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