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槐棺夜啼(3 / 5)

,领头的几只竟用翅尖勾连出守墨人腕间疤痕的形状,青白色的光痕在雾中蜿蜒,像极了老人枯瘦手指最后指向的那道缠枝莲纹。

掌心的三瓣花烙印突然灼痛,仿佛有根烧红的铁丝正沿着纹路穿刺皮肉。晚晴踉跄着扶住身旁的老槐树,树皮上未愈合的刻痕里渗出暗红汁液,顺着她掌心的烙印纹路缓缓爬升,在皮肤下形成蛛网般的血丝。她看见雾气中浮现出守墨人年轻时的幻影,正用分水刀在槐树上刻着相同的三瓣花,刀痕渗出的血珠与她掌心的烙印一一对应,恍若跨越三十年的血脉呼应。

南海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汽笛声,七短一长的频率让她想起父亲的遇险信号。玄铁盒在怀中震动,盒盖的三瓣花图案渗出金液,沿着她的衣襟往下流淌,在旗袍上绘出未完成的星图。晚晴忽然想起父亲航海日志里夹着的南海海图,图上用朱砂圈出的沉船坐标旁,画着个与掌心烙印 identical 的三瓣花,花心位置写着忌用罗盘,以血为引。

晨雾如活物般翻滚,将槐树林分割成无数个光影碎片。晚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雾中反复重叠,每个倒影的掌心都燃着三瓣花烙印,而她们身后都跟着个穿青布长衫的身影——守墨人正用狼毫笔在虚空中勾勒星图,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汁,而是她掌心渗出的血丝。甲虫群突然加速振翅,翅膜折射的光浪组成巨大的罗盘,指针死死指向东南方的海平面。

原来如此...晚晴猛地抬头,看见怪鸟展开双翅,翅下竟纹着完整的《敦煌星图》,天枢星的位置正对应着她掌心烙印的中心。父亲失踪前寄来的最后一张照片在脑海中浮现,背景里那个带疤痕的身影站在南海礁石上,手里举着的正是这样一只怪鸟标本,鸟喙里衔着的银链上挂着枚青铜钥匙——和她刚从槐木棺里取出的那把形制相同。

满地的暗红槐花突然离地浮起,花瓣边缘泛着矿彩特有的金属光泽,像谁把守墨人砚台里的朱砂墨泼洒在了晨露中。晚晴踩过花瓣时,听见细微的碎裂声,低头看见每片花瓣里都嵌着半枚指纹,纹路与地窖里青瓷笔洗上的暗纹完全吻合。雾中传来守墨人最后的叮嘱,声音被海风揉碎:南海沉船里...藏着星渊之眼的真正封印...

玄铁盒突然自行打开,里面的心脏残影化作流光钻进她的眉心。晚晴感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父亲在南海潜水时发现的明代碑刻、守墨人用朱砂在经卷背面绘制的星图、老疤腰间串着的人耳上戴着的三瓣花玉坠...最清晰的画面是三十年前的中秋夜,年轻的守墨人抱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槐树下,女孩掌心的三瓣花烙印正与玄铁盒的图案共鸣,而树下埋着的槐木棺里,躺着的正是晚晴此刻握着的玉简。

我才是...封印的钥匙。晚晴喃喃自语,掌心的烙印突然迸发出强光,将雾中的甲虫群染成金红色。怪鸟发出一声长鸣,振翅飞向南海,尾翎的石青流苏划过雾气,留下一道永不褪色的痕迹。她望着掌心渐渐平复的烙印,那里此刻只剩下淡淡的血色纹路,像用朱砂新拓的碑刻,等待着海水的第一次冲刷。

晨雾终于散去,槐树林露出焦黑的地表,满地暗红槐花已化作血墨般的汁液,沿着树根的缝隙渗入地下。晚晴踩过汁液时,听见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与玄铁盒内部的机括声 identical。她知道,这是沈家千年诅咒解开的第一声钟鸣,而南海的波涛下,正有更古老的秘密在等待着她——那些被海水浸泡的星图残卷、沉船上刻着三瓣花的玄铁箱、还有父亲当年没能寄出的最后一封信,都将在血墨与潮汐的共鸣中,揭开星渊之眼的最终真相。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槐树林,焦黑的树桩上残留着怪鸟的爪印,爪痕深处嵌着片石青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海风送来咸腥的气息,吹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眉心若隐若现的三瓣花光斑。晚晴深吸一口气,将玄铁盒贴身藏好,朝着南海的方向走去,脚印在血墨般的槐花汁液里留下一串星图形状的印记,如同守墨人用一生心血写下的句读,等待着下一个解读者在海浪声中,续上那段被诅咒尘封的千年往事。而在她身后,槐树林的晨雾中,无数暗红色的甲虫正振翅而起,翅翼折射的敦煌色彩与掌心的烙印遥相呼应,预示着这段旅程的开始,或许正是另一场千年轮回的序幕。

槐树林深处传来最后一声啼鸣,似悲似喜,惊起无数暗红色的甲虫,它们振翅时在晨光中折射出敦煌飞天的瑰丽色彩,像极了守墨人袖口那永不褪色的石青。而晚晴的掌心,三瓣花烙印正在发烫,预示着下一段旅程的开始,也预示着沈家千年诅咒的真正解开,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她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