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溪水绕着山石。陈景明也立刻会意,将石青光放缓,给金红光留出缠绕的空间。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金红主动缠绕石青,石青也开始温柔地包裹金红,两种光竟在漩涡里拧成了一股,像根拧在一起的绳。双生花停止了震颤,枯萎的花瓣慢慢舒展,第四瓣、第五瓣……直到绽放出完整的七瓣,一半金红如燃,一半石青似凝,美得惊心动魄。
花芯的漩涡突然扩大,将树洞里所有的星图碎片都吸了进去。碎片在漩涡里重组,化作一道巨大的光轨,顺着共生树的根须往下延伸,直抵墨海深处——那是母巢的真正位置。
“星轨归位了!”陈景明望着光轨尽头的黑点,“母巢的位置暴露了!”
就在这时,共生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洞顶部的树皮“咔嚓”裂开,无数逆星虫从裂缝里涌出来,虫背上的倒转星图亮得刺眼,显然是母巢在操控它们进行最后的反扑。
“它们想毁掉双生花!”微微将最后一把雾引花花粉撒向虫群,粉末化作的光网暂时挡住了虫群,“沈姐姐,陈先生,快!光轨已经锁定母巢,现在只要将双生花的力量导进去,就能彻底净化它!”
沈晚晴与陈景明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握住双生花的花茎。金红与石青的光顺着他们的手臂流遍全身,再通过花茎注入花芯。双生花的花瓣突然全部张开,将所有的光都聚在花芯,化作一道极细的光束,顺着星轨往母巢射去。
光束穿过墨海时,激起了滔天巨浪。那些悬浮的星图碎片被光束点亮,纷纷化作光丝,加入到光束之中,让它变得越来越粗。母巢的巨茧在光束的照射下剧烈抖动,茧壳上的黑纹迅速消退,露出里面蜷缩的虫体——那是一只巨大的逆星虫,身体像团融化的沥青,无数只眼睛在虫体上开合,每只眼睛里都映着倒转的星图。
“这才是母巢的本体!”陈景明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它是所有逆星虫的源头!”
母巢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虫体上突然裂开无数个小口,喷出浓稠的黑气。黑气与光束相撞,竟开始腐蚀光轨,星图碎片的光芒一个个熄灭,光束的威力也在减弱。
“它在献祭自己的煞气!”沈晚晴感觉到双生花的力量在流失,掌心的烙印突然传来剧痛,“我们的力量不够!”
就在这时,树洞里突然响起无数细碎的声音。沈晚晴转头一看,只见那些嵌在树壁上的指痕里,竟渗出点点微光,金红与石青交织,慢慢汇聚成一条光河,流进双生花里。
“是历代守护者的残魂!”微微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们一直在守护着这里!”
光河注入的瞬间,双生花的光芒暴涨。光束穿透黑气,狠狠扎进母巢的虫体里。母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虫体开始一点点瓦解,那些倒转的星图在光束中碎裂,化作漫天的光屑,像一场盛大的星雨。
共生树的枝叶开始重新抽出嫩芽。焦黑的槐树枝干上冒出金色的新叶,青檀的孔洞里钻出青色的新枝,两种颜色的枝叶在树顶交织,竟开出了无数朵小小的双生花。
墨海的水层开始融化,那些凝固的浪重新流动起来,星图碎片的光芒渐渐恢复,在海面上织成一张新的光网。逆星虫的尸骸在光网中消融,化作墨海的养分,竟催生出成片的雾引花,五瓣的花朵在海面上轻轻摇曳,泛着温暖的银芒。
沈晚晴松开手,双生花的花瓣已经开始凋零,化作金红与石青的光屑,落在她和陈景明的掌心。她的烙印已经完全绽开,七瓣的花印在掌心熠熠生辉,与共生树顶的双生花遥相呼应。
“结束了。”陈景明的青瓷碗里,最后一点石青粉化作了光,飘向空中,“母巢的煞气被净化了。”
微微坐在树洞的角落里,正用槐叶哨吹着母亲教的调子,哨声里没有了之前的急促,只有安宁与温柔。木簪上的五瓣花已经完全绽放,银芒落在她眼角的痣上,像点了颗星。
古船驶出共生树的裂缝时,墨海已经变成了蔚蓝色。远处的碎星屿重新露出轮廓,观星台的塔顶又亮起了铜光,岛上的雾引花成片盛开,像铺了层银色的毯子。
沈晚晴站在甲板上,翻开航海日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父亲的字迹旁多了母亲的批注:“守墨与沈家,从来不是孤军。”字迹的末尾,画着一朵小小的双生花,一半金红,一半石青。
血甲虫们落在光帆上,翅膜上的星图已经完整,金红与石青的纹路交织成网,像幅最美的画。它们不再需要振翅标记安全区,因为归墟的每个角落,都已经被新生的光填满。
微微突然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