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平文学中的暗卫6(1 / 2)

晨光透过纱窗洒下碎金,于竹睫羽轻颤,下一瞬坐起身子。

掀开锦被的手一顿,回过神。

——他已成亲了。

眼尾微微下垂,流露些许温吞笑意,他盯着身旁的被褥几息,小心抚上。

还带有余温。

枕边放着衣物,于竹起身时下意识撑住床沿。

“呃......”腰间遗留下的酸痛经过一夜愈发猖獗。

束发、衣冠,妆点一丝不苟,他想了想,取出那支匣子底层的簪子。

吹笙挑了一件湖绿长袍,与银簪甚配。

于竹肩背削薄却挺得笔直,鬓边丝带垂落,真像是被春雨沁润过的新竹。

日头正好,于竹推开门就是院那棵盛放的木槿,如火如荼,粉白花瓣点缀枝头,花簇挤得密不透风,风拂过便剩下粉白的浪,近手掌大的花苞晃悠悠落下来。

砸在人头上,肯定一砸一个包。

昨日,他盖着盖头,并未看见小院的布局,后院只有两三间房,主室更是只有一间,木槿占了院长大半地界,铺得青石小径像是盖了层暄软的花被。

于竹沿着路寻到前院,吹笙正在修建篱笆。

昨日忘给两只雁子喂食,它们把窝搅得翻天覆地,今早她起来看,还有一只圆滚滚的卡在树杈中间

前院中,雌雁亦步亦趋跟在雄雁后面,两只雁子时不时在地上啄些小虫。

“醒了。”吹笙抬头看他,眼角眉梢的春光比檐角漏下的日光还要烫。

于竹耳根泛红,不敢看她。

“妻主,我来。”于竹快步想要接过吹笙手里的竹条,“我在府里做惯了。”

在成为公子随侍之前,他是苏府中最低等的奴仆,也不善言辞,脏活累活大都轮着他。

况且,他觉得吹笙骨肉匀停的指节,应是拈毫弄管、合香品茗,

看着染着泥渍的玉白指尖,一粒种子悄然在他心底生根。

吹笙往他手心放了一袋小米:“快好了,你去喂它们。”

她指了指脚边寻食的大雁。

饿了一天一夜,两只雁子也不怕人,围着于竹脚打转,活像两只小狗,还发出“嘎嘎”的讨食声。

小米撒进食盆,两只埋头猛吃,尾羽摇得欢快。

于竹摸了一把他们的羽片,光滑油亮,在日光下五彩斑斓的光晕。

他也知品相完好的大雁极难捕获,被人珍视,心中再无半分空落落的慌。

默不作声多摸了几下尾羽,看着他们撅腚把食盆戳得啪啪响,唇角无意识往上勾了勾。

“妻主,我给它们做个笼子,养壮一些。”于竹指尖试探绑着翅膀的绳子,确认不会太紧伤了它们。

吹笙看了一眼圆乎乎的两只大雁,有些无奈,道:“好,依你。”

语调太过温柔缱绻。

于竹喉结滚了滚,目光飘向别处,青砖被脚尖碾出浅痕。

*

夏日晴好,云都夏季多雨湿润,近几日都是难得好天气,街上的人也多起来,挑着担子的货娘摇着拨浪鼓穿街而过,木盒里有糖人、牛晃得叮咚响。

未出阁的郎君们协同友人一道游玩。

云启朝未婚男子可独自出行,鳏夫可再嫁,当今圣上更是下令开设男学监,允许男子读书入仕,尽管是内府侍官,足以振奋人心。

惊艳的目光明里暗里落到吹笙身上,倒没有不长眼的人打扰她们。

吹笙不笑时凌冽清冷,看得见,却触不到半分温度。

是崖顶松、云中月,你知其清绝,也知够不着、近不得。

视线却是移不开的,美好的事物让人心旷神怡,茶馆、阁楼上的客人甚至悄声呼朋唤友来看。

“簪子、帕子、小玩意儿,还有南边来的新奇香料,各色物件儿一应俱全!”商贩高声招揽客人,两人停驻在他的小摊前。

她暗叹女郎容色惊人,一眼就知晓这是一对妻夫,“客官,物实价廉,这条街里,能比得上的可没几家。”

于竹在苏府不常出门,周遭一切,于他眼里皆是稀罕物,目光停留在一处。

那是一把玉梳,触手温润通透,由一整块籽料打磨而成。

自然不是顶好的玉料,中间贯穿了大片糖色,价值大打折扣,玉雕师便在瑕疵处雕刻了枫林,由深入浅,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