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针藏暗局,旧敌伏诛(2 / 3)

赵无咎抬头盯着那枚针,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血沫溅在青石板上,开出几簇妖异的花。

师父。王二狗轻声唤了句,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兴奋。

他看见涪翁的银簪在发间一闪,像颗没被战火烧尽的星子,而那枚银针的针尾,似乎浮起了极淡的金纹——像是二字的起笔。

林子里的风又转了方向。

这次带着点潮湿的腥气,是涪水的味道。

王二狗望着师父的背影,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像在预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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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药箱,沈知秋埋在老槐树下的青铜印突然浮现在脑海里——那印上的纹路,好像和师父银针上的金纹有点像。

涪翁的脚步顿了顿。

他望着黑沉沉的林深处,那里有几点火光正在移动,像极了当年天禄阁焚毁时,从火海里飘出来的纸灰。

他指尖的银针微微震颤,那是玄针在警示——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把药箱抱紧。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该清的旧账,总得一桩桩算完。

赵无咎在身后发出含糊的呜咽。

王二狗抱紧药箱,看见师父的银针已经抵住了赵无咎的人迎穴,针尖离皮肤不过半寸,却迟迟没有落下。

月光透过树影洒在银针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条即将苏醒的蛇。

林外传来更清晰的脚步声。

这次不是伪装的虫鸣,是马队踏碎晨露的声响。

林外马队的铁蹄声碾碎了最后一丝虫鸣。

赵无咎的喉结在月光下剧烈滚动,他能听见自己经脉里传来细若游丝的断裂声——那是涪翁先前封脉的银针在作祟。

此刻涪翁的影子笼罩下来,像片压在头顶的阴云,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南阳城,韩慎之捂着渗血的章门穴说那老东西的针专挑习武人的死穴,当时他还笑韩大人胆小,如今才知什么叫针入三分,痛彻六腑。

天池、曲池、少海。涪翁的声音像在数算菜圃里的葱苗,指尖的银针却精准刺入赵无咎颈侧、肘弯、臂弯三处要穴。

第一针下去时,赵无咎还能咬着牙闷哼,第二针穿透少海穴时,他的整条右臂突然麻得像泡在冰水里,铁剑坠地;第三针入天池穴的瞬间,他感觉有团火从胸腔烧到喉头,终于忍不住喷出半口黑血——那是被封的毒伤在反噬。

疯子!

你这是要废了我!赵无咎抓着草根的指节泛白,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看见涪翁的瞳孔里映着自己扭曲的脸,忽然想起石寨里那些被涪翁救治的村民说过的话:那渔翁扎针时,眼里像烧着两团火,烧的是人间不平事。此刻这团火就烧在他的经脉里,每寸血肉都在替他过去做的恶受刑。

涪翁的银针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最后一枚刺入赵无咎阳陵泉穴时,他忽然停了手。

指尖的银针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赵无咎的骂声。疯子?他弯腰拾起赵无咎的铁剑,剑刃在两人之间划出半道寒光,当年王莽烧天禄阁,你家主子带人抢医典时,怎么没人说他们是疯子?他的拇指碾过剑脊,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赵无咎手背,医典是活人用的,不是给你们换功名的。

赵无咎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半月前在驿站,韩慎之抱着从火场抢出的半本《黄帝内经》狂笑,说有了这东西,能换个五品医正;想起自己带人砸了三个医馆,就为逼老医正交出家传针法——原来那些被他踩碎的医书、被他打断的医腿,此刻都化成了涪翁针下的痛。

起来。涪翁突然甩袖,玄色劲装的衣角扫过赵无咎的脸。

他从袖中摸出枚寒芒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我不杀你。

赵无咎瞳孔骤缩。

他见过这种针——上个月在南阳,有个抢医典的小头目被扎了这针,额间留了道浅痕,之后每逢阴雨天,那道痕就像被火烧,痛得满地打滚。你...你想怎样?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先前的狠劲全泄了。

涪翁的银针点在他眉心。

凉意顺着皮肤渗进头骨,赵无咎本能地想躲,却发现被封的经脉连缩脖子都做不到。这针叫。涪翁的指腹压在针尾,回去告诉韩慎之,再派你们这些爪牙来抢医典,下次就不是闭穴三天,是断他任督二脉。他突然屈指一弹,银针地没入赵无咎发髻,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