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林外传来马队喝止声:停!
前面有打斗!赵无咎像抓住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往马队方向挪。
他爬过草丛时,涪翁留在他阳陵泉穴的银针突然一震,疼得他栽进泥坑,却不敢耽搁半分——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是涪翁弯腰捡药箱的动静,更是他不敢回头的催命符。
王二狗抱着药箱,目光追着赵无咎的狼狈背影。
他注意到师父的银针尾端又多了道金纹,像片刚抽芽的柳叶,和他藏在药箱夹层里的青铜印纹路隐约重合。师父,那针...他刚开口,就被涪翁抬手止住。
涪翁侧耳。
林深处传来极轻的衣袂破空声,像片被风卷起的落叶,却比落叶沉三分。
王二狗屏住呼吸,看见师父的银簪突然泛起微光——那是玄针境的医者感知天地气血的征兆。
有人。涪翁的声音压得极低。
王二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树影里立着道青灰色身影,腰间悬着柄竹节纹药锄,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那身影见被发现,竟不躲不避,抬手冲涪翁抱了抱拳:好一手玄针震脉,难怪能让医典在乱世里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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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的手心沁出冷汗。
这声音他没听过,但那柄药锄...他突然想起半年前在市集,有个白胡子老头用竹锄挑着药担,说真正的医道不在皇宫,在民间,当时师父还盯着那药锄多看了两眼。
涪翁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鱼篓——那是他遇险时的暗号。
王二狗立刻缩到他身后,药箱里的青铜印突然发烫,隔着布面烙得他手背发红。阁下是谁?涪翁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可王二狗知道,师父的拇指正在袖中摩挲银针,半夜蹲在林子里听壁角,是想学针术,还是想抢医典?
青灰身影轻笑一声,转身隐入树影。
风卷着他的话飘过来:在下只是好奇,当年天禄阁的校书官,怎么把医道扎出了仙气。话音未落,林子里响起清越的鹤鸣,等王二狗再看时,那身影已没了踪迹。
涪翁望着空处,眼尾的皱纹拧成了结。
他伸手摸了摸王二狗发烫的手背,又瞥向药箱——青铜印的热度透过布料传来,和他体内的医道传承印产生了共鸣。比沈知秋更可怕的。他突然低笑,声音里却没半分笑意,来了。
王二狗打了个寒颤。
他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向东方,涪水的方向已泛起鱼肚白,晨雾里隐约能看见渔村的竹楼尖顶。师父,咱们快到家了。他小声说,想把话题带开,可涪翁的视线还钉在林深处,直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师父!
程师兄说您今日该回——
是小徒弟阿满的声音。
王二狗松了口气,抱着药箱加快脚步。
涪翁却在原地站了片刻,指尖轻轻碰了碰发间的银簪——那枚簪子,是当年天禄阁失火时,他从火场里抢出的最后一卷《针经》残页熔铸的。
此刻银簪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他:医道传承的路,才刚刚走了一半。
涪翁拍了拍王二狗的肩,青衫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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