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洪钟:“放屁!你爷爷当年,就在我家的炉子前当了三年学徒!这十八锤,他一锤不落地从我爹手里学走的!我这还有他当年画的锤法草图!”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皮纸。
证据确凿,舆论瞬间倒戈,“锻锤世家”百年威信,一日崩塌。
柳妻趁势在议政堂外立起一面巨大的石墙,命名为“开源谱系墙”。
墙上,开始刻录每一项被证实来源的技法的真实起源链。
墙的最顶端,便是那老农的犁地之法。
风波之外,阿禾的心思却被另一件事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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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日的风,带着青草的微醺。
村外旷野上,一群孩童正在嬉戏。
阿禾的目光,落在一个由母亲牵引着放纸鸢的盲童身上。
那孩子约莫七八岁,双目紧闭,却能凭借丝线传来的力道,精准地交替收放,动作娴熟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的仪式。
阿禾凝神细察,心头巨震。
他发现,每当风筝被气流托起、骤然爬升时,盲童会本能地向后仰头,一股无形的力道瞬间将他后颈的“风府穴”与“哑门穴”一线拉伸绷紧。
而当风筝线被拉到极致时,他抓着丝线的十指指尖会不由自主地微微震颤,这股高频的震动,恰好激荡了“十宣穴”,气血直冲头顶。
更奇妙的是,当风筝稍有回落,丝线一松的刹那,他全身的肌肉会瞬间放松,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种空明的状态,这与古籍中“还精补脑”前的松弛预备式,何其相似!
这孩子,竟在无意中,用一根风筝线,撬动了人体最重要的阳脉之海——督脉的升腾之气!
他的母亲悄悄告诉阿禾,孩子天生畏光畏声,稍有异动便会惊惧不安。
可自从迷上放风筝后,连续三日,这种症状竟明显减轻了。
阿禾心中一动,取来一段上好的蚕丝,捻入极细的金箔纤维,重新做了一根风筝线交给盲童的母亲。
七日后,当那孩子再次放飞纸鸢时,那根闪烁着微光的丝线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波动光影。
虽然孩子看不见,但那节律性的光影变化,却通过他紧闭的眼睑,轻微地刺激着他的瞳孔。
这一日,燃疗坊中,多了一项名为“引天术”的新疗法,专门用以调治神怯心悸之症,效果斐然。
然而,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阴影。
深夜,阿禾如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一处伪装成“教疗坊”的院落。
这里实际上是一个敛财的窝点。
只见昏暗的烛火下,一个所谓的“师父”宝相庄严地端坐高台,而台下数十名学徒,正机械地、疯狂地对着地面磕头。
那“师父”高声宣扬:“虔诚!心要虔诚!叩首千次,可通任脉!百病自消!”
阿禾隐在暗处,冷眼旁观。
他看得清楚,那些学徒额头早已红肿破皮,但他们体内的气血只是在头部淤积,所谓的任脉,连一丝被触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纯粹是自残式的骗局。
他没有当场揭穿。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他便扮作一个游方的农夫,在那“教疗坊”外的必经之路上,用稻草扎了一排姿势各异的草人。
有的草人弯着腰,做插秧状;有的高举双臂,做舂米状;有的则背负着一捆柴火,模拟着上山的姿态。
每一个姿势,都源于最基本的生活劳作。
“教疗坊”的学徒们出门时,见到了这排奇怪的稻草人,都好奇不已。
有人觉得好玩,便学着稻草人的样子弯了弯腰。
这一弯,只觉久坐僵硬的腰背传来一阵舒爽的酸麻。
有人模仿举杵舂米的动作,竟感到胸廓大开,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们不知不觉地,将这套“稻草人操”当成了游戏。
三日后,一个常年患有腰痛的学徒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老毛病竟然好了大半!
消息不胫而走。
人们恍然大悟,真功夫不在于跪拜磕头,而在于日常的举手投足之间。
那个敛财的“教疗坊”人去楼空,唯有一句俚语在村中流传开来:“真疗不在拜,而在做;不做的人,拜破头也没用。”
夏夜的涪水,月色如碎银般洒在江面。
渔人们收网归来,小舟三三两两泊在岸边,渔歌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