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咖啡杯盖都没拧紧,褐色的液体顺着杯壁往下滴,滴在米白色西裤上晕开深色的印子,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勺子无意识地搅着咖啡;还有佩顿笔记里夹着的一张淡蓝色便签,是去年季后赛对阵马刺的战术调整,佩顿用黑色马克笔写着“科比与奥尼尔需明确进攻核心,第四节最后三分钟优先给奥尼尔喂球,成功率提升37%”,便签边缘沾着点咖啡渍,显然是佩顿看战术时随手写的,笔迹里带着急脾气的顿点,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感叹号,旁边用红色笔批注了“已和教练沟通,未采纳”。原来那些沉默的瞬间,都藏着这样尖锐的分歧,像埋在地板下的裂缝,在一次次忽视和固执中,不知不觉已经蔓延开来,快要撑裂整个湖人的根基。“可他昨天说,‘我们不能散’。”黎景辉小声反驳,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指尖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篮球上的签名,科比的字迹刚劲有力,边缘还带着点墨水晕开的痕迹,是上次加练后当场签的,当时科比的手指还沾着镁粉,在球面上留下淡淡的白印,笔尖划过球面的粗糙触感他还记得。他想起昨天加练结束后,科比把球塞给他时的场景:月光透过训练馆的高窗洒在地板上,科比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拍着黎景辉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球面传来,语气里的真诚不像假的,甚至带着点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找依靠,说“球队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我们不能散,散了就什么都没了”。
奥尼尔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浓重的自嘲,震得胸口的肌肉微微颤动,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连鬓角的几根白发都跟着晃了晃,显得格外刺眼:“他说的‘我们’,是指听他指挥的‘我们’,是围绕他构建的‘我们’,是能让他毫无顾忌单打独斗、不用考虑队友感受的‘我们’。”他抬手摸了摸膝盖上的护膝,指腹划过魔术贴的毛面,那是他昨天用剪刀小心翼翼修剪过的,想让黏性再坚持一阵,却还是松松垮垮,稍微一动就往下滑,他只能用手往上提了提护膝,露出膝盖上泛着红的皮肤。“当年我顶着联盟第一中锋的头衔来湖人,场均28分12篮板,还有3个助攻,不是来当他的陪衬的。我们是‘oK组合’,是联盟闻风丧胆的双子星,是球迷举着‘oK王朝’灯牌欢呼的对象,不是‘科比和他的队友们’——你见过哪个双子星,永远要迁就另一方的进攻节奏?永远要在空位等着他犹豫再三的传球?上次对阵马刺,我在篮下卡了整整十秒,他宁愿被两个人包夹也不传球,最后失误了还瞪我,说我没跑到位,你说这像话吗?”他走到窗边,玻璃上清晰倒映着训练馆里科比独自练球的身影,科比刚投丢一个球,烦躁地踢了下地板,训练鞋蹭着橡胶地发出“刺啦”的声响,连额前的碎发都气得竖了起来,又弯腰捡起球,再次投篮,动作带着股和自己较劲的狠劲。奥尼尔的语气软了些,带着点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怀念,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褪去,换上一层淡淡的怅惘,像在回忆遥远的往事:“你这孩子眼里有队友,传球时会看队友的位置,上次我在篮下卡好位置,你隔着两个人都把球精准传过来,力道刚好,不用我调整姿势就能直接扣篮,比我们俩都清醒。但记住,王朝不是靠一个人的狠劲撑起来的,就像我们这的‘oK组合’,我在篮下扛着三个人要位,吸引防守注意力,他在外线突破得分,或者我挡拆后他投三分,我们俩的配合就像齿轮一样契合,少了谁的齿都转不动,少了谁都拿不到那三座冠军。”说完他拿起地上的训练包,护肘撞在包上发出“叮当”声,是包里面的冰袋和护膝碰撞的声音,冰袋还是黎景辉早上帮他装的,灌满了冰水,外面裹着层毛巾,怕冰得膝盖疼,当时黎景辉还特意嘱咐“隔半小时换一次,别冻伤了”。他把训练包甩到肩上,肩带勒得他肌肉微微凸起,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盯着黎景辉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别让湖人变成下一个爵士,别让我们用血汗换来的冠军,变成没人记得的过去。”阳光从门口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座即将倒塌的山,压得黎景辉心里发沉,连呼吸都觉得沉重,他看着奥尼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训练包上的“超人”挂饰晃来晃去,最后不见了踪影。
奥尼尔离开后,黎景辉把杠铃慢慢放回架上,手臂还在因为刚才的力道微微发抖,放下的瞬间,杠铃片和架杆碰撞发出“哐当”的轻响,在安静的力量房里格外清晰,回音绕着墙壁转了两圈才渐渐消散。他坐在器械上喘口气,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汗水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圆圈,很快又被通风口吹来的风风干,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刚要拿起旁边的橙子味运动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