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远在封印深处的血冥本体而言,不亚于一次灵魂层面的重创,甚至可能是伤及根本的反噬。这种反噬,通过冥冥中存在的诅咒链接,传递到了星星身上,间接导致了诅咒力量的急剧衰减。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突破口,也印证了曦和女神所说的,重伤其残魂可削弱本体的判断。”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符合逻辑,让众人心中稍安。然而,喜悦之余,一片阴云依旧笼罩在心头。叶星星虽然奇迹般苏醒,但身体极度虚弱,连说话都困难,那诅咒如同潜伏的阴影,并未根除,只是暂时陷入了低谷。未来的康复之路,乃至彻底清除这附骨之疽般的诅咒,依旧漫长而艰难。
鉴于叶星星的状况和众人仍需巩固提升、消化此次战斗收获的需求,洛川决定继续留在蜥蜴人部落休整。族长泽鳞对此表示热烈欢迎,慷慨地提供了部落最好的住所和资源。蜥蜴人战士们对于这群曾与他们并肩作战、最终打败了森林深处那令人不安的邪恶源头的强者,也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敬意。
村落边缘,一栋最为宽敞、倚靠着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千年巨树搭建的树屋,是洛川临时的居所。树屋巧妙地与巨树融为一体,推开窗户,便能将大片苍翠的林海收入眼底。此刻,夕阳的余晖为森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归巢的鸟群如同流动的墨点,在天空中划出归家的轨迹,远处传来部落妇女呼唤孩童吃饭的悠长嗓音,充满了宁静祥和的生活气息。
然而,树屋内的洛川,心境却与窗外的恬静格格不入。他背对着门口,倚窗而立,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林海,望向未知的远方,实则没有焦点,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掌心之中,一团微弱却蕴含着至阳至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内部隐约有细微金色符文生灭的光晕时隐时现——那是曦和女神赐予的、用于复活挚爱辜月的本源神力,是希望的火种,也是……沉重负担的源头。
希望之火种已在手,但最关键、最现实的问题,如同冰冷的、布满荆棘的枷锁,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容器……合适的容器在哪里?
辜月的身体,早已在对抗毒魔神??煞的那场绝望之战中,为了掩护大家撤离,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将自身魂体与毒系本源一同引爆,化作了最细微的光尘,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没有一具能够完美承载她本源灵魂种子、让其重新扎根、萌芽、成长、最终魂兮归来的躯体,一切复活之法,无论多么精妙逆天,都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是虚幻的泡影。
曦和女神传承中的复活秘术,对“容器”的要求极为苛刻。不仅要属性相合,更要能承受灵魂种子注入时那足以撕裂寻常肉身的恐怖能量冲击,乃至需要某种玄之又玄、可遇不可求的灵魂契合度。这茫茫大陆,广袤无边,种族林立,奇物众多,但符合如此苛刻条件的“容器”,该去何处寻觅?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想到辜月消散前那回眸的浅浅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的无限眷恋与无悔的决绝,洛川的心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复活她,是他穿越以来最深沉的执念,是支撑他一次次从尸山血海中爬起、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潜力的信念支柱,是他对过去无力挽回的惨痛最强烈的弥补渴望。如今,希望看似近在咫尺,曦和女神的力量如同灯塔指引方向,却被这最现实、最残酷的“容器”难题,无情地阻隔在希望的彼岸。
“主人。”一个轻柔温顺、带着些许怯生生意味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在寂静的身后响起,打断了洛川越陷越深的思绪旋涡。
洛川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近乎本能地瞬间散去了掌心的金色光晕,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般迅速转过身。是思月。她端着一杯清澈的泉水,站在门口,逆着夕阳的余晖,身形显得格外纤细。她穿着一身蜥蜴人妇女赠送的、用某种柔软植物纤维织成的粗布衣裙,洗得有些发白,却更衬得她容貌清秀,气质干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此刻盈满了纯粹的、毫不作伪的关切。
“嗯。”洛川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水杯,指尖在交接的刹那,不经意触碰到思月微凉的手指。那冰凉的触感却像一道电流,瞬间窜过他的手臂,直击心脏,让他几乎是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借仰头喝水的动作,掩饰着内心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有……有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思月敏锐地捕捉到了洛川那一瞬间的异样僵硬和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