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上去的,右下角的红色编号,红得像新鲜的血。
老周听见动静跑进来,看见江念脸色惨白地盯着铜镜,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赶紧扶住她:“小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念指着铜镜,声音发颤,几乎不成调:“里面……里面有我,穿红嫁衣的我……”
老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铜镜里只有他们俩的倒影,灰扑扑的,哪有什么红衣女人。“你是不是太累了?”他伸手想拍江念的肩膀,手刚碰到她的衣服,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赶紧缩回手,江念的肩膀凉得像冰,比外面的青石板还冷。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警员跑进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脸色慌张:“周队,刚在巷口的石墩上发现的,没有邮戳,上面写着‘江念亲启’,没人看见是谁放的。”
信封是最普通的牛皮纸,边缘有些毛糙,上面的字是用黑色水笔写的,笔画又细又硬,像有人捏着笔在发抖。江念接过来时,指尖先碰到了信封里的硬物,再往下按,能摸到纸张的褶皱,里面不止一张纸。她指尖发颤,指甲抠开信封封口,一股熟悉的胭脂味飘了出来,甜得发腻,和陈瘸子描述的、赵磊视频里提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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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掉出来的是张黑白照片。照片已经泛黄发脆,边缘卷着,拍的是民国时期的聚古轩门口,门楣上的“聚古轩”木匾崭新,几个穿长袍马褂的人站在门口,中间是个戴瓜皮帽的男人,应该是店主沈万山。他身边站着十二个穿旗袍的姑娘,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看起来二十出头,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岁,眉眼间都带着股怯生生的劲。她们的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垂在肩膀上,最右边那个姑娘,江念的呼吸猛地停了。
那姑娘的眉眼、鼻梁,甚至嘴角那颗痣,和镜中穿红嫁衣的影子一模一样,和她自己一模一样。
照片背后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民国二十年,聚古轩十二女,沈氏长女至十二女。”
江念的手开始抖,照片滑落在地。她接着倒信封,掉出一叠泛黄的信纸,是沈万山的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压抑的绝望:
“民国二十年秋,收一铜镜,名‘照魂’,售镜人言,此镜藏魂,需十二阴女祭之,祭毕,镜魂附最后一女身,可保沈氏子孙世代富贵。吾信之,寻十二女,以长女为首,按地支排八字,长女属子,次女属丑……十二女属亥,乃吾最小之女,名阿念。”
“祭典定于正月十五月圆夜,吾将十二女锁于聚古轩,镜前设香案,备冥钞十二张,编号01至12。然祭典过半,长女突呕血而亡,眼窝现黑桃血痕,嘴含01冥钞。吾惊觉不对,欲放其余女,然镜中突现红衣人影,附于次女身,次女自跪镜前,同长女之状。”
“十二女,一夜亡九。吾携阿念逃,镜中影追至巷口,阿念泣曰:‘爹,镜中是我。’吾回头,见阿念双眼现黑桃,嘴含12冥钞,已无气息。吾悲恸,将铜镜封于聚古轩地下,以桃木钉镇之,望其永不出。然今闻巷中复现血桃、冥钞,知镜魂未灭,阿念之魂困于镜中,需寻八字相合者替身……”
信纸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墨渍混着暗红的血迹,像眼泪:“吾女阿念,亥时末刻生,八字纯阴,与今之江念……”
“江念”两个字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沾着点干涸的血。
江念蹲在地上,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渍。原来爷爷说的“穿红嫁衣的女人”,是沈万山的第十二个女儿沈阿念;原来她的八字,不是巧合,是沈阿念被困镜中八十多年,寻到的唯一替身;原来镜中那个穿红嫁衣的影子,是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八字、一模一样容貌的沈阿念。
老周捡起地上的照片,看着最右边那个姑娘,又看看江念,脸色沉得像乌云:“这……这是巧合?还是……”
“不是巧合。”江念的声音沙哑,她想起爷爷去世前的那个月圆夜,爷爷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照片,就是这张聚古轩十二女的照片。当时她问爷爷照片上的人是谁,爷爷只叹了口气:“是和你有缘的人。”原来爷爷早就知道,早就认出了照片上的沈阿念和她长得一样。
她突然想起什么,抓着老周的胳膊:“证物室里的铜镜!你们是不是把它从聚古轩地下挖出来的?”
老周愣了一下,点头:“第一个死者张老太死后,我们搜查聚古轩,在案下发现个地窖,铜镜就放在地窖里,下面压着桃木钉,我们以为是普通的古董,就运去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