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支书却不信这些。他坐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喝着茶,笑着说:“王奶奶,李大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邪祟?都是老封建思想。孩子们总待在屋里也不好,多出来玩玩,晒晒太阳,身体好。”他拍着胸脯保证,“出了事,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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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年轻人觉得赵支书说得对,都盼着孩子们能多出门活动活动,别总抱着手机。老人们拗不过,只能叹着气说“造孽”,却没人再敢多劝。游戏定在七月十五那天,正是鬼节。赵支书说“这天凉快,适合户外活动”,却没人告诉他,青杨村的鬼节,从来没人敢在晚上出门,更别说在槐树下玩游戏。
七月十五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风里带着股凉意,吹在身上,能让人打个哆嗦。下午三点,十三个孩子聚在老槐树下,正好是当年晓梅那批孩子的数量。最大的是十二岁的张强,他是狗蛋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跟他爹当年一样,爱当孩子王;最小的是六岁的妞妞,梳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个布娃娃,眼睛大大的,像极了当年的林晓梅。
赵支书给每个孩子发了块手绢,五颜六色的,有红的、黄的、蓝的,都是他从镇上的小卖部批来的。他举着手绢,笑着说:“这是游戏道具,藏的时候可以用它遮着脸,找的时候可以用它当‘信号旗’。”张强嫌幼稚,把手绢塞在裤兜里,嘴一撇:“我才不用这玩意儿,我眼睛像我爹,啥都能看见!”妞妞却喜欢得紧,她选了块粉白的,攥在手里,时不时地摸一下,那手绢的颜色,跟当年林晓梅那块有几分像。
游戏开始了。张强自告奋勇要负责找人,他背对着孩子们,靠在老槐树上数数,声音跟他爹当年一样洪亮:“一、二、三……”孩子们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四处跑,有的往槐树林里钻,有的躲到村委会的墙根下,还有的藏进了不远处的废弃牛棚。妞妞跑得慢,她看槐树林里人多,就绕到了老槐树后面,想躲在树干后,那里正好有个凹进去的地方,能挡住她小小的身子。
树洞里的霉气扑进她鼻子里,还混着点腥甜,跟她奶奶描述的“晓梅的味儿”一模一样。妞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想捂住嘴,就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唱歌,细悠悠的,是《丢手绢》的调子:“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妞妞回头,没人。只有槐树叶沙沙响,风卷着叶子落在她脚边,像极了有人在拍她的腿。她心里有点怕,想跑出去找张强,可刚迈出一步,就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是根槐树枝,细细的,却缠得很紧,像是人的手。妞妞吓得哭了,想喊“救命”,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她看见树洞里有个东西在动,是块粉白手绢,边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正随着风飘来飘去,那针脚,跟她奶奶给她缝的布娃娃上的针脚一模一样。
半小时后,张强找到了所有孩子,除了妞妞。他喊了几声“妞妞,你出来,我看见你了”,没回应;他跑到槐树林里,扒开灌木丛,喊着妞妞的名字,只有风声回应他;他又去了废弃牛棚,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只蝙蝠在飞,吓得他赶紧跑了出来。张强有点慌了,他想起奶奶说的“晓梅的事儿”,赶紧跑去村委会找赵支书。
赵支书正在喝茶,听张强说妞妞不见了,一开始还笑着说“这丫头藏得真严实,肯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可跟着张强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他才慌了神,妞妞的布娃娃掉在老槐树后面,布娃娃的脸上沾着点黑红的印子,像是血。
村里的大人们闻讯赶来,手电筒的光又一次扫过槐树林,跟三十年前一模一样。火把也被点了起来,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有人在发抖,有人在哭,还有人在小声念叨“晓梅回来了,晓梅回来了”。
“看!树上!”李大爷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手指着老槐树的枝桠。
所有人抬头,只见妞妞吊在老槐树的第三根枝桠上,那根枝桠不粗,却正好能承受她的重量。她的脖子上缠着块粉白手绢,边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那根本不是赵支书发的手绢,布料是三十年前的老粗布,绒线已经有点褪色,正是当年林晓梅丢的那一块。妞妞的脸憋得青紫,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凸出来,舌头吐出来一点,随着风轻轻晃。她的手里还攥着赵支书发的那块粉白手绢,上面沾着点黑红的印子,跟布娃娃脸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老槐树下瞬间炸开了锅。王奶奶当场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