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莫干山的盘山公路上疾驰,雨丝斜斜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竹海。李伯坐在副驾驶,手一直揣在怀里的牛皮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冷轩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绷得很紧,怀表碎片在仪表盘的灯光下泛着绿光,像是在呼应山深处的青铜矿脉。
“该给你们看了。”车过鹰嘴崖时,李伯终于开口,牛皮袋递到后座苏晴手里,“这是悬镜最高机密档案,只有历任负责人和‘镜影’的联络人能碰。当年林正雄牺牲后,我怕被内鬼销毁,藏在老家的地窖里,整整二十七年。”
牛皮袋上印着褪色的悬镜钢印,打开后,第一页就是张泛黄的证件照——林正雄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和冷轩记忆里穿警服的父亲判若两人。“这是我父亲?”冷轩猛踩刹车停在路边,声音都在发颤。
“代号‘镜影’,悬镜三级卧底,1993年潜伏夜枭,历时五年渗透核心层。”李伯的声音带着哽咽,指着档案里的潜伏记录,“你父亲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警官,他是悬镜专门派去查夜枭青铜走私的卧底!当年为了让他取得信任,悬镜故意开除他的警籍,对外宣称他因贪腐被通缉,连你爷爷奶奶都不知道真相。”
苏晴指尖抚过档案里的字迹,和林父笔记上的笔迹完全一致:“1995年,协助截获夜枭青铜矿石走私船;1996年,获取李枭贩卖意识控制半成品的证据;1997年,晋升夜枭‘技术顾问’,接触青铜镜研发核心……”她倒吸一口凉气,“林叔潜伏五年,把夜枭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
档案的中间夹着张加密磁盘,陈叔远程破解后,投影在车载屏幕上的画面让所有人沉默——是林正雄和顾砚的对话录像。“顾总,这青铜镜的聚能纹再改三次,就能稳定意识波了。”林正雄戴着白手套,手里拿着块半成品青铜镜,镜背的控心符还没刻完,“不过沈浩那边的资金得跟上,东阳木雕的聚能底座耗料太大。”
“镜影办事,我放心。”顾砚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枚玉坠,正是李梅袖口绣的栀子花样式,“等装置成功,你就是夜枭的二把手,比在悬镜当小喽啰强多了。”
录像突然中断,屏幕上跳出份“撤离计划”,落款日期是1998年10月17日——正是林父遇害的当天。“1998年9月,你父亲拿到了青铜镜控制计划的完整图纸和沈浩的资金流水,已经达到潜伏目的,悬镜批准他撤离。”李伯抹了把眼泪,“撤离暗号是‘栀子花开’,约定10月17号在五金厂仓库交接证据后,连夜转移到安全屋。”
“那他为什么会暴露?”冷轩抓起档案,手指划过“内鬼预警”四个红字。
“是顾长风!”李伯的拳头砸在膝盖上,“档案里有你父亲10月16号发的紧急电报,说‘顾氏堂兄异动,疑似泄密’。顾长风当年负责给你父亲传递假情报,让他以为撤离计划万无一失,其实早就把时间地点告诉了顾砚和沈浩!”他点开另一份供词,“这是顾长风当年的秘密汇报,藏在悬镜档案室的夹层里,说‘镜影已获核心证据,需借李枭之手灭口’!”
屏幕上突然跳出段林父的录音,电流声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李伯,若我牺牲,转告我儿冷轩,父亲不是贪腐犯,不是懦夫。悬镜使命重于泰山,青铜镜绝不能落入恶人之手。镜心藏于西桥,需悬镜传人血脉激活,切记切记!”
“爹!”冷轩猛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二十七年的误解、委屈、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被陷害的普通警官,没想到父亲是深入虎穴五年的英雄,是用生命守护悬镜使命的战士!怀里的怀表突然发烫,镜心碎片的绿光映在他脸上,和录音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苏晴轻轻靠在他肩上,递过纸巾:“林叔是英雄,你也是。我们之前查案,以为是为了给林叔报仇,其实是在完成他没做完的使命。”她指着档案里的一张合影,“你看,这是林叔和我外婆的合影!他们站在悬镜圣地的入口,手里举着半块青铜镜,是搭档!”
合影里的苏婉穿着青布衫,手里的引针和苏晴现在用的一模一样,林正雄站在她身边,手里的青铜镜碎片正是冷轩怀表的另一半。“我外婆当年不是单纯的接应人,是你父亲的专属搭档!”苏晴激动地说,“档案里写着‘苏婉负责绣品传信,镜影负责技术卧底,二人配合无间’!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李伯补充道:“你外婆当年隐姓埋名,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你,另一方面是在追查顾长风的下落。她笔记里的‘枭非枭,镜非镜’,其实是在提醒我们,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