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一空,哭声震天,民心彻底倒向了朝廷。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张家湾。
朱由校的南巡队伍刚抵达,尘土还没散尽。
魏忠贤扶着朱由校走下御辇,手指着前方的豪宅,声音压得低:
“皇爷,这就是李三才的宅子。”
“当年他擅用皇木建造,被先帝革职为民,宅子却留了下来。”
朱由校抬头望去,眼睛瞬间眯起。
青砖黛瓦层层叠叠,飞檐翘角上雕着盘龙,栩栩如生。
门口的石狮子比皇宫偏殿的还要高大,气势逼人。
“这老小子倒会享受。”
他迈步走进宅内,越看越心惊,脚步都慢了下来。
客厅的梁柱竟是整块的金丝楠木,泛着温润的油光。
墙壁上挂着吴道子的真迹,笔触灵动,一看就价值连城。
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地毯,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朵里。
连桌上的茶杯都是汝窑精品,釉色莹润,透着宝光。
“皇爷您看这玉雕。”
魏忠贤凑上前,指着案上的摆件,语气带着惊叹:
“是从缅甸运来的整块翡翠雕成的,绿得能滴出水。”
“比现在直播间里主播喊破喉咙的极品帝王绿,还稀罕十倍!”
朱由校伸手摸着玉雕的纹路,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朕在宫里都没见过这么奢华的物件。”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下来:
“李三才一个巡抚,竟能搜刮这么多民脂民膏!”
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眉头越皱越紧:
“张家湾怎么这么热闹?”
随行的通州知州连忙跪伏在地,声音恭敬:
“回陛下,张家湾是漕运重镇。”
“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在此落脚,光商税每年就有两千多两银子!”
朱由校点点头,指尖摩挲着窗棂,脸色渐渐凝重:
“民间竟有如此富庶之地,朕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魏忠贤察言观色,连忙上前笑道:
“皇爷,明日咱们走水路去扬州。”
“既能欣赏沿途风光,又能节省时日,还能看看漕运盛况。”
“走陆路。”
朱由校断然拒绝,语气不带一丝商量。
“水路虽快,但河道曲折,芦苇丛生,容易遭遇埋伏。”
“还是陆路安全,朕不想冒这个险。”
魏忠贤连忙躬身,脑袋低得快碰到地面:
“奴婢遵旨!这就去安排护卫,加派三倍缇骑!”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南巡队伍沿着陆路向扬州进发,旌旗招展,气势浩荡。
沿途百姓听说皇帝南巡,纷纷夹道欢迎。
有的捧着刚出炉的馒头,有的提着装满瓜果的篮子,满脸兴奋。
朱由校掀开轿帘,看着田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脸上露出几分欣慰。
“今年收成看来不错,百姓能少受点苦了。”
“陛下,前面就是扬州地界了!”
锦衣卫指挥佥事骆思恭打马过来,翻身下马禀报。
朱由校点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
“传旨下去,不得惊扰百姓,违者重罚,绝不姑息!”
“卑职遵旨!”
队伍行至扬州城外,朱由校的笑容突然僵住。
不对劲!
往日皇帝驾临,地方官早该率领百姓出城十里迎接,锣鼓喧天。
可今日的扬州城,城门紧闭,朱漆大门上的铜钉闪着冷光。
城楼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静得可怕。
“怎么回事?”
朱由校皱起眉头,抬手示意停轿,语气沉了下来。
魏忠贤连忙跑到城楼下,仰着脖子高喊:
“城上的人听着!当今皇爷驾临,还不快开城迎接!”
城楼上依旧毫无动静,只有风卷着旌旗的声音,簌簌作响。
骆思恭立刻拔出佩刀,寒光一闪,沉声道:
“卑职带人攻城!定要把这群胆大包天的东西揪出来!”
“等等。”
朱由校抬手制止,目光锐利地盯着城楼,像是要穿透城墙。
“此事蹊跷。”
“扬州知府马之骏是方从哲举荐的人,按理说不该如此怠慢。”
他转头看向魏忠贤,语气严肃:
“魏伴伴,你派个锦衣卫去城下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