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前锋踏着城墙缺口的砖石涌入时,黄宗科还想抽刀抵抗。
刀刃刚拔出半寸,“嘭” 的一声,冲在最前的边军小旗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他 “噗通” 跪倒,冰冷的铁链 “哗啦” 套住脖颈,勒得他喘不上气。
“黄总领,别挣扎了!”
身边的盐商哭喊着被押走,绸缎衣袍沾满尘土,“咱们的私兵早跑光了,只剩你还硬撑!”
黄宗科歪头望去,巷子里到处都是边军士兵。
他们三人一组贴墙推进,像精准执行指令的机械,遇叛兵就拔刀,见百姓就侧身。
没有半分烧杀抢掠的混乱,连屋檐下的灯笼都没碰倒一个。
“凭什么?”
黄宗科被拖拽着走过青石板路,嗓子哑得像破锣,“你们不是说破城后允许劫掠吗?”
那边军将领回头冷笑,刀鞘磕得甲胄脆响:
“陛下说的是‘盐商家产’,没说百姓家产!”
“你当咱们关宁军是没规矩的流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
朱由校的御驾在锦衣卫护送下,明黄色旌旗飘进扬州城,尘土都透着威严。
魏忠贤扶着朱由校走下御辇,眼角一扫就盯住被押解的黄宗科。
“大胆叛贼!见了皇爷还不下跪!” 他尖声喝骂,袍角都抖了。
黄宗科梗着脖子想硬撑,锦衣卫 “咚” 的一脚踹在他膝弯。
膝盖砸在地上生疼,他被迫跪倒,下巴抵着尘土。
朱由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结了冰:
“朕问你,是谁让你挟持知府、关闭城门的?”
“是我自己!” 黄宗科硬着头皮喊,脖子青筋暴起,“陛下整顿盐税,断了我们的活路,我们只能拼死反抗!”
“活路?” 朱由校突然笑了,转头对卢象升抬了抬下巴,“卢卿,念一下扬州盐商的年利润。”
卢象升上前一步,展开账本,声音洪亮:
“回陛下,扬州盐商去年共贩盐三千万斤,获利白银两百七十万两!”
“仅黄宗科一家就获利四十万两,是朝廷盐税的三倍有余!”
朱由校蹲下身,手指拍了拍黄宗科的脸颊,指尖冰凉:
“每年赚四十万两还叫没活路?”
“那扬州百姓一年只赚三两银子,岂不是要去死?”
他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周围士兵都站直了:
“传朕旨意!黄宗科等首要叛贼,午时三刻处斩,家产全部查抄充公!”
“陛下饶命啊!” 黄宗科终于慌了,额头磕得青砖响,“臣愿捐出全部家产,求陛下留条活路!”
锦衣卫哪给他机会,拖着他就往外走,哭喊声渐渐远了。
此时,一名锦衣卫匆匆跑来,甲胄上还沾着汗:
“皇爷!有士兵擅闯民宅抢东西,已经被当场抓获!”
朱由校脸色一沉,快步走到那名士兵面前。
士兵怀里揣着两锭银元宝,银锭边缘还沾着棉絮 —— 是从百姓被褥里摸的。
“朕刚说过,只许查抄盐商家产,谁让你抢百姓的?” 朱由校的声音冷得刺骨。
士兵吓得浑身发抖,“噗通” 跪倒:“求皇爷饶命!卑职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军法如山,不能糊涂。” 朱由校转身对边军将领道,“按军规处置,斩首示众!”
“让所有士兵都看看,违反军纪的下场!”
将领连忙躬身:“卑职遵旨!”
两名锦衣卫上前拖走士兵,他的哭嚎声在街道上回荡,藏在屋里的百姓悄悄推开窗户。
有人从窗户缝里往外看,见朱由校站在阳光下,脊背挺直,眼中多了几分敬畏。
朱由校又高声道:“所有将士听着!盐商家产任凭你们搬运,金银珠宝按战功分!”
“但敢动百姓一针一线者,斩无赦!”
边军将士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屋顶瓦片簌簌掉,连空气都跟着颤。
午时三刻,扬州城头的鼓声 “咚咚” 响了三声。
黄宗科等叛贼被押上城头,刽子手的刀光一闪,人头 “咕噜噜” 滚落在地。
城下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围观,有人甚至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 的声响裹着欢呼声。
朱由校坐在盐道衙署的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