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魁白晓玉(2 / 3)

把满座惊得酒杯都歪了:“东边来个贼,偷了张家鸡,西边来个盗,摸了李家衣……”调子是上好的《春江花月夜》,词却直白得像街头巷尾的打油诗,末尾还带着她那股子痞气:“抓到打板子,屁股开花笑嘻嘻!”

富商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这词儿……够奇!够奇!”

白晓玉心里骂着“奇你个鬼”,面上还得装出浅笑,手指在琵琶弦上乱拨。正应付着,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带着股劣质熏香,直往她腰上探——是城西王员外家的公子,出了名的浪荡子,此刻正眯着眼笑:“姑娘身子骨看着挺结实,不如……”

话没说完,白晓玉手腕一翻,看似要拨弦,实则指尖已扣住对方脉门。她眼神骤冷,拇指在对方曲池穴上稍一用力,那公子“嗷”一嗓子疼得直抽抽,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着,像是被卸了关节。

“公子这手,”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琵琶弦被她按得“铮”一声脆响,“摸错地方了。我这身子骨是结实,练过几年分筋错骨,公子要不要再试试?”

满院瞬间死寂。那公子疼得眼泪直流,被随从架着往外走时,正撞见匆匆赶来的王员外。老头一看儿子那副惨样,再听随从说清前因后果,先是脸涨得通红,随即突然对着白晓玉的方向作了个揖,转头就给了儿子一巴掌:“该!让你再逛窑子!这回知道疼了?”

第二天,王公子卧床不起的消息传遍城里,据说见了穿红衣服的女子就发抖,逛青楼的毛病是彻底治好了。

白晓玉坐在窗边嗑瓜子,听着楼下陈铭又在跟姑娘调笑,忍不住扬声喊:“陈头儿!刚听龟奴说王员外送来谢礼了,一盒金子——按规矩,办案所得充公,你可别想私吞啊!”

陈铭的笑声戛然而止。林清砚端着茶盘经过,头埋得更低,肩膀却在偷偷发抖——他准是在憋笑。白晓玉瞥了眼自己这身纱裙,又摸了摸藏在琵琶里的短刀,心里把陈铭骂了八百遍:等这案子结了,非把他那身骚包锦袍扒下来,让他穿着仆役服去扫一个月茅房不可!

怡红院的雕花栏杆上还沾着晨露,白晓玉刚把最后一粒瓜子壳弹进楼下花盆,就听见后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响。

是个穿绿裙的姑娘被两个醉醺醺的流氓堵着,其中一个正伸手去扯她的腰带,嘴里喷着酒气:“装什么清高?进了这门还想立牌坊?”

姑娘吓得发抖,白晓玉叼着颗瓜子啧了声,手指在袖口蹭了蹭。三粒瓜子壳像长了眼睛,“嗖嗖”破空——一粒精准砸在流氓手腕上,疼得他“哎哟”松手;一粒弹中另一个的眉心,当场懵了;最后一粒斜斜飞出去,“啪”地打在院门上,像是在警告“再不走就不客气”。

俩流氓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几个护院架着扔了出去。白晓玉慢悠悠吐出瓜子仁,对着那姑娘扬了扬下巴:“回屋去,再有人找麻烦,就说找我白晓玉。”

姑娘红着眼圈道谢,她刚摆手,林清砚就猫着腰凑过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晓玉姐!你差点被刘掌柜看见了!点子还没动静呢,别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白晓玉往石桌上一坐,抄起琵琶就拨弦,调子比早上更野,“正好让某些人听听,什么叫‘嘴上喊着查案,实则乐在其中’——”

她清清嗓子,唱得全院都能听见:

“陈头儿穿锦袍,搂着姑娘把骰子摇,忘了公文还在袖里包,回头挨批准定嗷嗷叫!

林小砚脸发烧,端着茶盘腿直飘,客人问他姑娘好不好,他说‘小人只懂扫楼道’!

一个装风流,一个装木讷,就我穿红裙,弹着琵琶把流氓喝,回头分赏金,他俩准想多拿我一个子儿?没门儿!”

唱到最后一句,她“啪”地一拍琵琶,震得桌上茶杯都跳了跳。楼下顿时一片叫好,连老鸨都笑着拍手:“白姑娘这歌唱得妙!把男人那点心思全唱透了!”刚从楼上下来的陈铭正好听见,脸青一阵白一阵,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林清砚在旁边急得直拽她袖子,白晓玉却挑眉笑,又捻起颗瓜子:“急什么?这歌还有第二段——说陈铭上次查赌坊,被老鸨灌了三坛酒,抱着柱子喊‘姐姐我没醉’;说清砚上次扮书生,被小姐扔了帕子,他吓得把砚台都摔了……”

“白晓玉!”陈铭终于憋出三个字,声音都抖了。

她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对喝彩的众人拱手:“各位觉得好,就多赏几个铜板——放心,这钱我一分不贪,全给林小砚买安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