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换点好饭……”
“不必了。”飞天一剑收了剑,从怀里摸出张纸,用炭笔写了几行字,“我要的不是饭。”
他把信纸塞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畏畏缩缩的少年:“送去衙门,给那个叫白晓玉的女人。告诉她,三日后午时,西郊乱葬岗,她一个人来。赢了,我放陈铭;输了,我就把他剐了,给我弟弟报仇。”
少年接过信纸,头也不抬地跑了。陈铭看着飞天一剑那张冷脸,心沉到了底:“你要跟她决斗?她……她就是个捕快,你跟她较什么劲!”
“捕快?”飞天一剑眼神里闪过丝复杂,“能伤我、能让我弟弟吃瘪的‘绝世高手’,不该躲在你这废物身后。我倒要看看,她那‘缠丝手’‘千里传声’,是不是真有那么神。”
陈铭:“……”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天在巷口就不该胡吹,把白晓玉吹成了武林神话,这下倒好,把人逼到了绝路。
飞天一剑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角落打坐。粮仓里只剩下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陈铭越来越响的心跳。他试着挣了挣绳子,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疼。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剐了?那得多疼?他还没跟李小姐拜堂,还没穿上正千户的官服,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转念一想,白晓玉那丫头……好像也不是完全没胜算。她虽然招数卑鄙,可胜在出其不意。上次用夜壶泼飞天一剑,这次说不定能弄点更狠的……比如揣一包泻药?
可再想想飞天一剑那快得看不清的剑法,陈铭又蔫了。那可是能一剑封喉的主,白晓玉那三板斧,真能管用?他这两张“王牌”,这次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陈铭愣了愣,随即更饿了。早上在灾场只啃了半个窝头,现在饿得眼冒金星,连恐惧都被饿意压下去了几分。他看着墙角那堆蒙着灰的麻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不是粮食,忍不住对着飞天一剑喊:“喂……有吃的吗?饿死了怎么剐?至少让我做个饱死鬼啊!”
飞天一剑睁开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扔过来个干硬的窝头。陈铭接住,也顾不上脏,掰了块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发酸。
“你说……白晓玉会来吗?”他含糊地问,像是在问对方,又像是在问自己。
飞天一剑没回答,重新闭上了眼。
陈铭啃着窝头,心里七上八下。他想起算命老道的话——“一生贵人相助,有惊无险”。白晓玉算贵人吗?大概是算的吧,毕竟两次都是靠她才没丢命。可这次……这贵人,能斗得过飞天一剑吗?
他啃完最后一口窝头,舔了舔嘴角的渣,突然有点想念林清砚擦得锃亮的桌子,想念衙门里那碗热乎的阳春面,甚至有点想念白晓玉那跑调的二百五歌。
至少,听着那歌的时候,不用担心下一秒会被人剐了。
而此刻的衙门里,白晓玉正捏着那张决斗书,对着“剐了陈铭”四个字翻了个白眼:“剐了?他当是做火锅呢,还得切片?”
林清砚在旁边急得直转圈:“晓玉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么办啊?飞天一剑剑法那么厉害,你去了……”
“去呗。”白晓玉把信纸往桌上一拍,伸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新攒的辣椒粉,“他想决斗,我就陪他玩玩。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绝世武功’的升级版。”
她打开油纸包,往里面又撒了把胡椒粉,笑得一脸狡黠。
只是没人知道,她转身去拿短刀时,手腕微微抖了一下。
西郊乱葬岗的风裹着纸钱灰,卷过断碑与荒坟,吹得人后颈发凉。白晓玉踩着没膝的野草往前走,手里没拿刀,倒拎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到空地中央站定,见飞天一剑背对着她立在老槐树下,便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
“我说飞天一剑,你这挑地方的本事挺别致啊。乱葬岗?是怕打不过我,方便就地埋了?还是觉得这儿阴气重,能助你发挥‘鬼祟剑法’?”
飞天一剑缓缓转身,脸色比三天前更冷,腿上的伤还没好透,站在那儿微微晃了晃,软剑在指间转了个圈,剑尖斜指地面:“废话少说。出招吧。”
“出招急什么?”白晓玉往石头上一坐,布包往旁边一扔,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晃悠的辣椒粉罐子,“我先问问你,你那宝贝弟弟在牢里,听说天天跟狱卒抢窝头吃,你这当哥的,不先想办法给他送两斤肉脯,倒有空来跟我约架?是觉得他在牢里过得太舒坦,想让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