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囚犯白晓玉(3 / 3)

。嘴里还不住嚼着,仿佛在吃什么。

陈铭站在街角的茶楼上,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白晓玉托他买的桂花糕——其中五两银子,她就买了这个。这是城里最贵的桂花糕,白晓玉眼馋已久,却从来没吃过。

陈铭看着监斩官扔下令牌,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倒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哭。旁边林清砚坐倒在地上,没有大声哭喊,他哭的太久,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是眼泪无声的掉着,每一粒都发亮。

白晓玉死了,她无亲无故,林清砚要去收尸。可尸体被带走了,林清砚去要,又被说尸体已经被扔去乱坟岗。林清砚去找了三天,手指磨破,也没找到白晓玉的骨头。要不是陈铭死死抱住,林清砚只怕已经撞死在乱坟岗的树上。

可是就在白晓玉被处斩第四天,城中心的“醉春楼”来了位新姑娘。一身红衣,眉眼带笑,手里拿着个弹弓,见了龟奴就问:“听说你们这儿有人爱听‘二百五歌’?我唱得可比从前那个姑娘好听。”

龟奴打量着她,总觉得这姑娘的眼神和笑模样,像极了三个月前被斩的那个女捕快。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像——那女捕快是带刺的玫瑰,这位姑娘,却像淬了糖的刀子,甜丝丝的,却藏着让人胆寒的锋刃。

姑娘留了下来。老鸨子私下说,虽然有陈铭大人的人情,可这也许是自己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姑娘白天卖唱,晚上偶尔会去一楼自己也坐下喝酒听曲。反正她虽然说不上腰缠万贯,却也有足够银子。在这儿卖唱,倒像是来玩儿的。老鸨子也不管她,甚至有点怕她,敬她。姑娘带着薄薄的纱,看不清脸,可她声音很好听,歌词和白晓玉的歌一样有趣,却带点说不出的孤独哀伤。

这天,姑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酒,自斟自饮。窗外,有个穿青衫的书生路过,正是林清砚。他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望过来,姑娘却转身换了个方向,留给窗外一个模糊的背影。

酒壶空了,姑娘摸出个银角子放在桌上,起身时,腰间的荷包晃了晃,露出里面半袋没吃完的巴豆粉。

她哼着跑调的歌,往楼上走去,声音清脆,像极了当年破庙里那群孩子唱的调子:

“人生在世不容易,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今天死了明天活,换个马甲接着耍……”

风从楼下吹上来,掀起她的红裙角,像一团跳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