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一看就明白有猫腻,我这假死计不就砸了?何况你不哭的稀里哗啦,谁相信我真的死了。”
林清砚的脸“腾”地红了,梗着脖子反驳:“谁……谁哭了?我那是……是沙子迷了眼!”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低头啃糖糕,耳根却红透了。
陈铭在旁边打趣:“哦?那夜里谁在书房念‘白晓玉你个混蛋’,念到三更天?我隔着墙都听见了。对了,那天不是我拦着,某个人哭着说白晓玉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眼看要一头撞树上!”
“陈铭!”林清砚急得跳脚,抡起拳头就要打,却被白晓玉拦住。
“行了,别闹了。”她看着两人,眼里的笑意软了些,“这次能躲过去,一半靠张亮的手艺,一半靠皇帝那点玩心。他说‘自己想办法不死’,说白了就是给我留了条缝,偏要看看我能不能钻过去。”她突然叹气:“虽然都叫皇帝老子,他也是个半大孩子,也许也喜欢瞧瞧江湖的热闹也许也想看看这些江湖手段到底都有什么。那天我给他讲江湖事,他认真听了好久。要是他再长些,也许就不会饶我了。
她掂了掂手里的弹弓,突然哼起了那首二百五歌,还是跑调的调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快:“皇帝爷,爱看戏,白晓玉演了出假死戏,你装傻,我装死,百姓拍手都称奇……”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巷子里飘着糖糕的甜香。陈铭看着白晓玉眼里的光,突然觉得之前的担惊受怕都值了——这丫头,总能在绝处给自己挣出条活路,带着他们这群人,跌跌撞撞地往前闯。她不仅是他陈铭的贵人,也是江湖的贵人,也是白晓玉自己的贵人。
林清砚还在为“夜里念名字””坟地差点撞死”的事脸红,却悄悄把手里的糖糕掰了一半,塞给白晓玉。
白晓玉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了。巷口的灯笼晃了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歪歪扭扭却热热闹闹的画。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笑声最大,最无拘无束的,总是白晓玉。
往后的日子,大概还会有新的麻烦,新的阴招,新的凶险,新的哭笑不得。但至少此刻,风是暖的,糖是甜的,身边的人是齐的。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