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姐……”
“我不跟你去。”铁兰猛地别过头,声音带着哭腔,“爹把家交给我了,我得守着。你要是……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你的兵书全烧了!”
铁如风接过布衫,指尖触到针脚,细密得像她从不离手的绣线。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姐姐推了一把:“快走!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马车驶出城门时,铁如风掀开帘子回头望,看见铁兰还站在将军府门口,绿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株在风中挺直腰杆的兰草。
白晓玉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糖葫芦:“别回头了。你爹当年上战场,你奶奶也是这么站在门口送的。”
林清砚正在检查药箱,闻言抬头笑了笑:“听说铁将军当年带的兵,一半是冲着他的枪法,一半是冲着铁夫人送的伤药。”
铁如风捏着糖葫芦,突然觉得那枚冰凉的铁凤剑在鞘里微微发烫。他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刀箭,不知道召集江湖人士会不会顺利,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父亲。但他知道,有些路,总得有人走;有些担子,到了时候,就得自己扛。
马车碾过清晨的露水,留下两道辙痕,像条倔强的线,一头连着家,一头通向远方的战场。风里似乎还带着将军府槐树的清香,混着药箱的苦、糖葫芦的甜,和少年心头那点又怕又勇的热。
马车驶出城门时,陈铭站在吊桥边,望着车轮扬起的尘土,手里还攥着白晓玉塞给他的那袋银子。怀里揣着的家信被体温焐得温热,小儿子歪歪扭扭写的“爹”字洇了点水迹——不知是汗还是泪。
“罢了,罢了。”他对着空荡荡的官道念叨,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脚步比来时沉了三分。路过杂货铺时,进去买了两串糖葫芦,红果子在阳光下亮得晃眼,像极了儿子们笑起来的脸蛋。有些战场,是男人的刀光剑影;有些战场,是父亲的柴米油盐,他想,自己或许更擅长守着后一种。
而此时的马车上,铁如风正把最后一块鱼干放在路边的石头上。那只总被他揣在怀里的黑猫蹲在他脚边,绿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尾巴尖不耐烦地甩着。
“听话,回去找姐姐。”少年声音发紧,伸手想摸摸猫的头,却被躲开了。“我要去的地方太危险,你跟着……我顾不上你。”
黑猫“喵”了一声,像是在反驳,突然蹿上他的膝头,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铁如风别过脸,不敢看它那双像浸了墨的眼睛,猛地推开车门,把猫抱下去放在地上:“快走!再跟着我……我就不给你买猫薄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