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血屠那老东西骂你的时候是‘天才’,骂我的时候就是‘无耻卑鄙’?老娘那叫随机应变,懂不懂?”
铁如风挠了挠头,腼腆地笑:“白姐姐的招式……确实很特别。”
“特别?”白晓玉瞪眼,伸手拧了把他的胳膊,“那叫厉害!是艺术!”
林清砚在一旁偷笑,往药碗里加了味草药:“或许在血屠眼里,‘特别’和‘无耻’,本就是一回事。”
风穿过石林,带着远处隐约的号角声。铁如风望着血屠退去的方向,握紧了铁凤剑。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退却,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不知为何,想起妖红那抹飘忽的红衣,想起白晓玉骂骂咧咧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就算风暴再来,他们也未必接不住。
毕竟,能让“邪派第一”都发怵的组合,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战场的风向在黄昏时突然变了。
先是敌军后营传来冲天火光,紧接着是成片的惊呼——谁也说不清那支军队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衣裳,有农夫的短打,有商人的长衫,甚至还有几个僧尼打扮的人,却个个身手利落,直扑粮草营,火折子扔得比箭矢还密。
“是江湖人!”铁如风站在石林高处,突然看清了那些人的招式,有几个用的正是“铁家枪”的变招,显然是收到信物赶来的后续人马。他猛地拔出铁凤剑,剑身在暮色中闪着光,“白姐姐,林先生,准备反攻!”
几乎是同一时刻,被围困多日的城关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铁建披着重甲,手持长枪,率先冲出城门,身后的士兵像决堤的洪水,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在抖。父子俩隔着十里战场,竟像是提前约好般,一东一西,朝着敌军主力发起了夹击。
敌军瞬间乱了阵脚。前有铁建的精锐,后有铁如风的江湖义士,侧翼还有白晓玉带着人不断骚扰,粮草营的火光更是烧得人心惶惶。血屠提着锯齿刀想稳住阵型,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红衣晃花了眼。
“又是你!”血屠怒吼着劈出刀,刀风带着血腥气,恨不得将眼前这抹红衣劈成两半。
妖红却只是歪头笑,身形一晃,像片叶子般躲过刀锋,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血屠只觉一股巧劲涌来,锯齿刀竟脱手飞了出去,“哐当”插在地里。
“第一招。”妖红数着数,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血屠又惊又怒,挥拳砸向她面门。这拳凝聚了十成功力,拳风足以裂石。妖红却不退反进,侧身贴到他怀里,手肘在他肋下轻轻一撞。血屠闷哼一声,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
“第二招。”
“妖女!”血屠双目赤红,竟想用身体撞她。妖红脚尖在他膝盖弯一点,他顿时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她顺势伸手,在他后颈轻轻一按,血屠便像被抽了骨头,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三招。”妖红拍了拍手,蹲在他面前,笑眯眯地说,“能躲过我两抓,已经很不错啦。”
血屠躺在地上,看着自己被轻易制服,想起自己“邪派第一”的名头,想起刚才还在盘算如何活捉铁如风,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喉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别气呀。”妖红用草叶戳了戳他的脸,“输给我,不丢人。”
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比杀了血屠还让他难受,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接晕了过去。
没了主将,又失了粮草,敌军彻底成了散沙。铁建的长枪所向披靡,铁如风带着江湖人在乱军中穿插,白晓玉专砍马腿、掀营帐,林清砚则带着伤兵在后方接应,连那只被妖红放开的黑猫,都不知从哪钻出来,叼走了敌军将领的令旗,气得对方差点拔剑自刎。
这场仗打得快,结束得更快。当最后一个敌军跪地投降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战场上到处是散落的兵器、烧毁的营帐和降兵,铁建提着枪,一步步走向那个站在晨光里的少年。
铁如风也望着父亲,脸上沾着尘土,眼里却亮得惊人。父子俩没说话,只是重重地抱了一下,铠甲相撞的声音,比任何语言都更响亮。
“爹。”
“嗯。”
白晓玉靠在石头上,看着这对父子,嘴里叼着根草,难得没吐槽。林清砚扶了扶眼镜,开始清点伤员,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妖红抱着黑猫,蹲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战场渐渐安静下来,突然对怀里的猫说:“玩够啦,回家吃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