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胳膊上,力道轻得像挠痒。
“哎?还真敢打我?”白晓玉挑眉,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故意用没受伤的肩膀撞他,“刚才是谁抱着我哭鼻子?是谁说喜欢我?林大夫,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我……”林清砚被她撞得后退半步,怀里的人却赖着不肯起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窝,带着酒气和甜味,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他想推开她,手刚碰到她的腰,就被她抓住按在自己腰间——那里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硬邦邦的硌着手心。
“你看,”白晓玉晃了晃手里的糖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知道你担心我,特意给你留的。”
陈铭在旁边看得直咳嗽,李大人背过身去,肩膀抖得可疑——大概是在憋笑。士兵们低着头,假装研究地上的兵器,谁都不敢看这堪比话本的场面。
林清砚终于回过神,一把推开白晓玉,转身去捡地上的药箱,手忙脚乱地找金疮药,声音闷得像从地里钻出来的:“坐好,上药。”
他的耳朵还红得厉害,连拿药瓶的手都在抖。白晓玉乖乖坐好,看着他低着头给自己处理伤口,睫毛垂着,侧脸在酒坊的微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忍不住又笑:“喂,林先生,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林清砚的手猛地一顿,药粉撒了半瓶。他没回头,声音却比蚊子还小:“……不算。”
“哦?”白晓玉故意凑近,几乎贴到他耳边,“可我听见了,赖不掉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林清砚猛地站起身,撞到身后的酒缸,发出“咚”的一声。他捂着发烫的耳朵,瞪了白晓玉一眼,那眼神里哪有半点怒气,分明是藏不住的慌乱和……羞赧。
“你……你自己上药!”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走,却被白晓玉一把拉住。
“别走啊。”白晓玉仰头看他,眼里的狡黠渐渐淡了,多了点认真,“刚才的话,我听见了。”她顿了顿,突然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也是。”
林清砚猛地回头,正对上她同样泛红的耳根。原来这疯疯癫癫的姑娘,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酿酒坊外的阳光透过破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散落的药瓶上,落在那半块沾了酒液的糖糕上。陈铭和李大人悄悄退了出去,留了满室的酒糟香,和两个红着脸、谁都不肯先开口的人。
远处的风送来收兵的号角声,天魔四十八的余党已被肃清,江湖又将恢复平静。而这酿酒坊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关于一个总爱装死的姑娘,和一个被吓得告白的大夫,他们的故事,大概会像这酒一样,带着点烈,又有点甜,值得慢慢回味。
十年后,陈铭已是州府里的老推官,鬓角添了些白,肚子也圆了起来,每天提着鸟笼上下班,和妻子拌拌嘴,教儿子写毛笔字,活得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头。
巷口的说书人又在讲“天魔四十八”的旧事,说到白晓玉时,总爱添段新传奇:“那白女侠啊,后来追个飞天大盗,追进了云梦泽的迷雾,从此就没出来喽!有人说她成了仙,有人说她跟那大盗成了亲,在雾里过着神仙日子呢……”
听客们唏嘘不已,陈铭却拎着鸟笼,笑眯眯地往家走。路过药铺时,进去抓了两味安神药——上次去看那对“不着调夫妻”,白晓玉又跟妖红打架,把林清砚新配的药罐都掀了,害得林大夫气了好几天,得给他送点顺气的。
没人知道,城外三十里的山坳里,藏着个带药圃的小院。院门口晒着刚采的草药,竹篱笆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糖葫芦,屋檐下还晾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袍,衣角绣着只歪歪扭扭的蜘蛛——那是白晓玉当年卧底时的“工作服”。
此刻,院里正鸡飞狗跳。妖红穿着红衣,像团火似的绕着院子转圈,手里抛着三枚铜钱,笑盈盈地喊:“接招!这招叫‘猫抓老鼠’!”
白晓玉叼着根草,蹲在石碾上,见铜钱飞过来,不慌不忙地抬脚,用鞋底精准地把铜钱蹭飞,嘴里嘟囔:“幼不幼稚?你三岁啊?”话音未落,妖红突然从背后扑过来,她就地一滚,顺手拽住对方的裙角,两人抱着滚作一团,压坏了半畦青菜。
“哎呀!我的药苗!”林清砚从屋里跑出来,眼镜都歪了,手里还拿着本医书。看见两人在菜地里打滚,气得脸都红了,却还是先去扶白晓玉,“有没有蹭破皮?我给你拿药膏。”
“没事没事。”白晓玉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突然偷袭,往妖红脸上抹了把锅底灰,“认输没?你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