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唯一一个看清真相的人。”
空气又是一颤。
他身后浮现出更多光影,不再是地图,而是一些画面。我看到一座古老的祭坛,上面躺着一个人,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周围站着八个黑袍人,低头行礼。他们头顶没有标志,但我能感觉到,那就是暗影议会。
原来不是突然出现的组织。
他们一直存在。
而且是从灵溪宗内部长出来的。
“三百年前,”他说,“我就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宗门讲仁义,谈慈悲,可外面的世界呢?弱者被吞噬,强者肆意妄为。所谓的正道,不过是活下来的那群人给自己贴的标签。”
他看向我,眼神变得锐利:“我想改变这一切。但靠劝说不行,靠传承也不行。只能从根上重写规则。”
“所以你背叛了宗门?”
“我没有背叛。”他说,“我只是选择了更重要的东西。永恒不是用来追求的,是要被掌控的。而掌控它的资格,不能交给一群连生死都看不透的蝼蚁。”
我咬住牙。
我想起宋君婉说过的话——她体内的血种是被人种下的,不是天生就有。我也想起杜凌菲查了三年古籍,只为确认一把传说中的剑是不是真的。她们都在找真相,可真相早就被人藏在了历史背后。
而这个人,亲手埋下了所有谜题。
“你利用了多少人?”我问。
“每一个。”他说,“从第一代开始。每一代核心弟子,都是试验品。每一次大战,都是筛选。你们的成长,你们的痛苦,你们的死亡……都是必要的代价。”
我浑身发冷。
他说得这么自然,就像在说今天吃了几顿饭。没有愧疚,没有迟疑,只有绝对的冷静。
“那你为什么要现身?”我问,“为什么不继续躲在后面操控?”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下。
“因为你不一样。”他说,“你不是白小纯。你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活到了现在。你能让斩情剑共鸣,说明你已经触碰到‘情’的本质。而这个本质,是计划之外的变数。”
他顿了顿。
“所以我必须亲自来处理你。”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掌心对准我。
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像是整片天地都在挤压我的身体。我双腿一弯,差点跪下,硬是咬牙撑住。杜凌菲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一块焦岩上,滑落在地。
我没有回头。
我死死盯着他,手指一点点攥紧。
“你说你可以牺牲一切。”我声音低了下来,“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早就不是那个想救世的人了?”
他眉头微皱。
“你已经被你自己骗了。”我说,“你嘴上说着为了永恒,其实你只是不想承认,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你怕失败,怕被人推翻,怕自己一生所求不过是个笑话。所以你干脆把所有人都变成棋子,好让自己永远是对的。”
他脸色变了。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波动。不是愤怒,是动摇。
可只有一瞬。
他抬手更快,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直冲我头顶。
我猛地转身,扑向焚天巨剑。
手刚抓住剑柄,背上已经传来剧痛。像是被烧红的铁条抽过,整条脊椎都在发麻。我跌倒在地,剑脱手飞出,插在两步外的地上。
我趴在地上,喘着气。
抬头看他。
他还站在原地,衣袍未动,仿佛刚才那一击只是随手为之。
“你还不懂。”他说,“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这是必然。”
我慢慢撑起身子,一手扶着剑,重新站了起来。
“我不懂。”我说,“但我懂一件事。”
他看着我。
“只要你还敢站在这里说这些话,”我抹掉嘴角的血,“我就敢再砍你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