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哪怕全世界都说他错了,她也信。
傍晚时分,老何正蹲在门口抽旱烟,突然看见远处天边泛起一片诡异的红光。他揉揉眼睛,再看时,红光又不见了。
“何大爷!何大爷!”邻居家的小孙子铁蛋慌慌张张跑过来,“我家仓房里的耗子全跑啦!排着队往南边跑呢!”
老何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来:“快,带我去看看!”
铁蛋家仓房里的情景让老何倒吸一口凉气——成千上万只耗子组成一条灰色的河流,浩浩荡荡向南行进,不怕人,不怕狗,甚至连汽车过来都不躲不闪,就那么直愣愣地往前冲。
一些耗子实在躲不及,被车轮碾成肉泥,后面的耗子就从同伴尸体上爬过去,连看都不看一眼。
路边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大人们也站在一旁,指指点点,满脸惊骇。
“要出大事了,”老何喃喃自语,“要出大事了...”
就在这时,老何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王老五的媳妇!
老何拔腿就跑,冲进王老五家院子,只见王老五媳妇瘫坐在地上,指着鸡窝,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老何凑近一看,鸡窝里密密麻麻挤满了耗子,足足有上百只,它们不是来偷鸡蛋的,而是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仿佛在等待什么可怕的灾难降临。
王老五从屋里冲出来,看见这情景,也傻了眼。
“老、老何...”王老五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的是真的...”
消息很快传遍了小村。这一次,没人再笑话老何了。村民们自发聚集到村口老槐树下,七嘴八舌议论着,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慌。
“我娘家是唐山的,76年地震前,我娘说井里的水忽然冒泡,跟开锅似的。”一个媳妇小声说。
“我家那条老狗昨晚叫了一宿,怎么哄都不停。”又有人说。
“我鱼塘里的鱼今天全浮到水面上,疯了一样跳。”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有人说要逃,有人说不至于,为了几只耗子就弃家而逃太荒唐。大家争执不下,最后都把目光投向老何。
老何这辈子从没被这么多人注视过。他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我...我觉得,宁可信其有...”老何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咱们今晚别睡屋里了,收拾收拾值钱东西,在打谷场凑合一宿,万一...”
“万一没事呢?不就白折腾了?”有人质疑。
老何深吸一口气:“白折腾总比没命强。”
这话说服了大多数人。傍晚时分,村民们开始拖家带口往打谷场搬。老人们絮絮叨叨,孩子们以为野营,兴奋地跑来跑去,只有大人们面色凝重,不时抬头看天,仿佛在等待审判。
老何回到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老伴的照片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出门前,他最后扫了一眼这个住了一辈子的老屋,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夜,打谷场上没人睡得着。老人们聚在一起抽烟,女人们搂着孩子,年轻人则低头刷着手机,寻找任何可能的相关消息。
半夜里,不知谁喊了一声:“看!耗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又一波耗子大军从村里穿过,这一次,它们不仅不怕人,甚至从人们的脚边擦过,完全无视人类的存在。
凌晨两点多,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远方的雷声,又像是大地在呻吟。
老何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就像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来了...”他喃喃自语。
“什么来了?”旁边的王老五问。
老何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远处黑黢黢的村庄轮廓。
然后,一切突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连夏夜的虫鸣都消失了。
凌晨三点左右,不知是谁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更多人的手机接连响起。
“地震!四川大地震!”有人惊呼。
人们围拢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消息: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伤亡惨重...
打谷场上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庆幸自己听了老何的话,有人担心四川的亲人,有人开始跪地祷告。
老何却愣在原地——下午两点二十八分,正是他感到一阵剧烈心悸的时候。可是,四川离辽宁千里之遥,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