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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下一秒,整个车间掌声雷动。
几位老师傅激动得眼眶泛红,他们拍着老陈的肩膀,像是打赢了一场阔别已久的胜仗。
为了确保这来之不易的品质能够稳定,林夏立刻引入了“盲检机制”。
她宣布,每生产一百件成品,就随机抽取三件,用没有任何标识的包裹,寄给匿名的社群核心用户进行极限试用,所有反馈问题,无论大小,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录入改进清单。
三天后,第一份用户反馈回来了。
那是一段中年女性的语音,声音有些疲惫,却带着暖意:“……你们这个包,别的都挺好,就是那个拉链,顺滑得有点不像话。我一拉,就想起我爸以前在厂里做的那种军大衣,也是这种感觉,拉一辈子都不会坏。”
运营把这段语音在外放,正在流水线终端做最后质检的老陈,身体猛地一僵。
他停下手里的活,默默地从胸口内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东西。
那是一枚略显斑驳的铜质徽章,上面刻着“八十年代先进生产者”和一行小字:“质量是企业的生命”。
他颤抖着,将这枚珍藏了近四十年的徽章,郑重地别在了流水线终端的护栏上。
林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第二天晨会,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从今天起,我们每一个急救包内,都会附上一张手写的编号卡。上面不仅有编号,还有主要制作者的名字。”
一位年轻些的工人迟疑地问:“林总……就我们这……也算匠人?”
林夏迎着他的目光,重重点头:“任何能让别人在疲惫生活中感到一丝安心、一份可靠的东西,就是手艺。做出这件东西的人,就是匠人。”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辉腾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厂区外。
陆景深的助理小林,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前来“巡查进度”。
走进尘土飞扬的车间,看到那群戴着老花镜、佝偻着背,为了一根跳线而反复拆补的老师傅们,他眼中的轻蔑渐渐凝固。
他无法理解,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订单,这群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为何要如此拼命。
他走到一个正在修补瑕疵品的老师傅旁,忍不住问道:“老师傅,这么改一个,比做一个新的还费事,值得吗?”
那位老师傅头也没抬,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三十年前,我在国营厂,跟厂长说这一针不能少,厂长骂我耽误工期,扣我奖金。现在,这位林总肯听我这个老头子说一句‘应该怎么做’,这口气,比钱重要。”
小林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当晚,他回到酒店,破例调取了星海资本历年来所有的早期项目投资报告。
他发现,像“宏昌织造”这样没有光鲜履历、没有高新科技、没有性感故事的企业,甚至连进入第一轮评审池的资格都没有。
他删掉了早已写好的、措辞圆滑的“产能严重不足,存在交付风险”的评估草稿,在提交给陆景深的最终汇报中,只写下了一句截然不同的话:
“目标企业具备极端环境下的稳定输出能力与极高的品质向心力,建议列为‘野火计划’种子单位。”
首批一万件“打工人急-救包”如期交付。
果然,行业协会的黑手精准地伸了过来,以“产品无统一行业编码,不符合入库标准”为由,拒绝所有合作的仓储物流系统接收。
团队内部一片哗然,但林夏早有准备。
她立刻启动备用方案,在直播中,当着百万粉丝的面,举起一个刚刚下线的急救包。
“他们说,这个包没有条形码,进不了那些高大上的仓库。说对了。”林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因为它不需要条形码。它有名字。”
她将镜头推近,对准包内那张手写的卡片。
“陈建国,63岁,工龄38年。李秀英,59岁,工龄35年……它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今天起,我们联合上百个社区团购的团长,组成我们自己的‘人肉运输网’。你的邻居,你的朋友,会亲手把这份‘安心’送到你手上!”
视频如病毒般扩散开来,当天,#消失的老师傅回来了#冲上热搜。
庆功宴上,简陋的食堂里摆了十桌。
老陈多喝了几杯,脸颊通红,忽然站起来,对着林夏深深鞠了一躬:“林总,我有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