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名为《赎罪金用途规划》的加密文档,在林夏的指尖下迅速成型。
它没有复杂的财务模型,没有冗长的背景陈述,只有一条颠覆所有人想象的执行纲领。
第二天上午,野草公社官网,以及所有关联的社交媒体平台,同步弹窗推送了一条石破天惊的公告——《野草种子基金,今日成立》。
公告内容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
资金来源:野草公社已追回的企业违规罚款、未分配的劳动者赔偿金,以及部分匿名公益捐赠,首期总额一亿三千七百万。
资金用途,仅有一条:无偿资助任何自称“野草分支”的独立项目。
公告下方,用加粗的血色字体标注着三条骇人听闻的“不”原则:
无需向野草公社总部申请隶属关系。
无需提交商业计划书与可行性报告进行审核。
不限项目形式,不问发起人背景。
唯一的申请入口,是一个极简的网页,只需要填写项目名称、一句话简介、发起人联系方式和所需启动金金额。
公告的最后,是林夏的署名,以及一句足以让所有风投家和管理者吐血的话:“信任,才是最好的风险控制。”
公告发布后的第一个小时,整个互联网陷入了死寂般的错愕。
“疯了!林夏彻底疯了!这是公然撒钱啊!”
“一亿三千万,不设审核?这不就是给骗子搭舞台吗?等着看吧,不出三天,这笔钱就会被薅得一干二净!”
“我开始相信#野草公社内乱#的传言了,这绝对是林夏失心疯后,胡乱搞出来的东西,是最后的疯狂!”
然而,质疑和嘲讽的声浪还未完全发酵,那简陋的申请后台,数据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
首日,五百七十三份申请。
林夏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投影幕布上实时滚动的申请列表,神色平静。
李曼和阿哲站在她身后,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夏姐,你看这个……‘工地流动夜校’,发起人是个叫王大锤的钢筋工,申请五万块买二手投影仪和折叠桌椅,教工友识字和用手机。”阿哲指着其中一条,语气复杂。
“还有这个,‘无声配送骑士团’,一个聋哑青年发起的,想买几辆改装过的电动车,组织和他一样的残障朋友,在特定区域做外卖配送,主打安静、不打扰。”李曼的声音有些干涩。
最离谱的是一条来自小学生的申请,项目名称叫“爸妈下班准点回家监督团”,申请金额五百块,用来买小红花和奖状。
李曼终于忍不住了:“夏姐,这些项目……很多根本谈不上商业模式,更像是公益互助。我们真的不筛选一下吗?万一……”
林夏没有回头,目光依然锁定在屏幕上。
她伸出手指,在操作台的键盘上轻轻一点。
“批付”按钮,被她按了下去。
不是针对某一个项目,而是“全部批付”。
“第一笔启动金,每个项目上限五万,打过去。”她淡淡地开口,不容置喙,“告诉他们,钱是信任,怎么花,是他们的责任。”
那一刻,李曼和阿哲仿佛听到了自己世界观崩塌的声音。
风,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改变了方向。
半个月后,阿哲在西南片区巡查市场。
他走进一家挂着“野草优选”自制招牌的社区加盟小店,发现店主,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竟然自己用免费的编程软件,给公社的基础软件加装了一个简陋却无比实用的功能——“老人代下单”。
操作界面被无限放大,还配上了好几种方言的语音引导。
老人们只需要对着手机说出自己要买的菜,系统就能自动识别并下单。
阿哲当场就被震住了,他立刻将这个“违规”开发的功能上报给总部,心里七上八下,准备接受林夏的问询。
他等来的,不是问询,而是一封由林夏亲自签发的、面向全公社技术人员的邮件:
“即刻起,将‘老人代下单’功能代码开源,优化后内置于软件主程序。新功能模块命名为:‘阿哲推荐模块’。”
消息传出,基层的创新热情被彻底点燃。
仿佛一夜之间,无数个野生功能模块冒了出来。
有人利用下班后的空闲时间,做了一个“育儿时间换编程技能”的社区匹配系统,让带孩子的宝妈能用照顾小孩的时间,换取程序员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