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还有十分钟的静默时间。电话通着，那边可以哭，可以骂，也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们就听着。哪怕只是听听呼吸声。”

林夏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情感留存率”的数字。

她知道，这个数字背后，是无数颗正在破碎又试图重组的心。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陈导突然把一堆黑色的东西倒在桌上。

哗啦啦一阵响。

那是几百个U盘。

“《返岗日·二十四小时》剪完了。”陈导手里捏着一枚U盘，指甲边缘全是黑泥，“那个被裁的产品经理，昨天去面试，面试官当着他的面把简历扔进了垃圾桶。他没捡，出门买了包烟，蹲在马路牙子上抽完，回家跟他妈说‘面试挺顺利的’。”

“这片子不能上网。”林夏立刻判断。

这种真实到窒息的影像，发出去就会被全网封杀。

“不上网。”陈导从桌下拖出一个大纸箱，里面全是包装好的元宵节礼盒，“我查了数据，春节期间，抗抑郁类药物的销量比平时涨了30%。”

她拿起一个礼盒，把U盘塞进了那层防震泡沫里，刚好卡在汤圆和说明书之间。

“我们和全国三百家药店谈了合作。凡是买这类药的，送一盒汤圆。U盘就在里面。”

陈导拿起那张附赠的小卡片，上面只有一行手写体：

药要按时吃，话也要有人听。

林夏看着这一桌子的人。

疯子，全是疯子。

有的搞地下印刷，有的搞渗透投毒，有的搞午夜凶铃，有的搞精准投喂。

但系统面板上，那个【反击者联盟】的势力值，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

“干吧。”林夏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城市的天际线依旧冰冷生硬，像一排排巨大的墓碑。

再过两天，数以亿计的打工人就要像蚂蚁一样，重新爬进这些格子里。

但这一次，他们口袋里揣着“死亡证明”，抽屉里藏着“造反指南”，药盒里塞着“真相U盘”。

林夏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那栋最高的金融中心大楼。

“想让我们安静地消失？”她对着玻璃上的倒影，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