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们怕的不是声音,是回声(1 / 2)

屏幕上的光点不是静态的,它们在跳动,像是一种生物性的脉搏。

“这一片沉默地带,活过来了。”阿哲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将地图层层放大。

成都,春熙路地铁口,一张打印纸被透明胶带歪歪扭扭地贴在广告牌背面。

照片抓取清晰,上面是手写的“离职告别墙”五个字,底下密密麻麻全是不同笔迹的留言:“终于不用在凌晨三点回‘收到’了”、“再见了我的胃炎和KPI”。

武汉,一个老旧小区的公告栏,本该贴催缴单的地方,此刻糊满了一张张A4纸,标题触目惊心——《物业失职清单:这三年你们收的钱去了哪》。

厦门,外卖骑手的聚集点,几十辆电动车的尾箱上挂着统一规格的二维码牌,扫出来是一行简单的黑体字:“我的社保去哪了?”

“我没做任何推广。”阿哲的声音有些发紧,他调出一套正在后台静默运行的脚本,“我只是写了个爬虫,抓取带有特定地理标签的图文。结果你也看见了,星星之火,根本不需要风。”

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生成了一张只有内部权限可见的动态热力图——“沉默地带觉醒指数”。

红色的色块正在从一线城市向二线腹地蔓延,那不再是单纯的数据,那是压抑许久后必然喷薄的怒气。

与此同时,北京西城区的一间茶室里,空气凝固得像块铁板。

顾沉舟手里捏着那封来自发改委下属智库的邀请函,对面坐着主办方的联络员,一脸公事公办的假笑:“顾律师,这次《指引》终稿研讨会规格很高,席位有限,真的只能给您留一个位置。”

“五个。”顾沉舟把茶杯轻轻放下,陶瓷碰击木桌,声音清脆,“少一个,我都不去。”

“这不合规矩……”

“规矩?你们讨论劳动者权益,却不让劳动者进场,这叫什么规矩?”顾沉舟从公文包里抽出两份简历,推了过去,“这两个人,必须坐主桌。”

一份属于某国有大行的前柜员,被AI绩效系统判定为“动作冗余率过高”而遭辞退;另一份属于连锁超市的值班主管,长期对抗算法排班导致的“碎片化压榨”。

联络员皱眉:“这种基层人员,情绪化太重,恐怕……”

“我会让他们学会‘说人话’。”顾沉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如果不答应,明天的头条就是《专家关起门来替打工人‘幸福’》。”

三天后的研讨会上,没有预想中的哭诉和咆哮。

那位前柜员只是平静地拿出了厚厚一沓被系统标记为“违规”的操作记录,指着其中一条说:“系统认为我花三分钟指导老人使用取款机是‘低效产能’,但在我看来,这才是服务的本质。”

那位超市主管则摊开了一张排班表,上面全是零碎的“两小时工时段”,中间穿插着无薪的等待时间。

“把人切碎了用,这不叫灵活用工,这叫凌迟。”

没有煽情,只有冷硬的逻辑和带血的数据。

在场的几位体制内专家摘下眼镜,沉默良久。

最终,会议纪要里破天荒地加入了一个新章节:“技术性歧视防范与算法伦理审查”。

这种“反向渗透”的战术,李曼玩得更野。

她盯着屏幕上两张对比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某头部互联网大厂的HR部门,竟然把“反击者联盟”发布的《用工合规自检表》拿去当了内部审计模板。

只不过,他们做了一点“微小的改动”。

原版表格里的“强制清退临退休员工风险项”,在他们的内部版本里凭空消失了。

“真当我们眼瞎?”李曼把从内线手里拿到的那张“阉割版”表格拍在桌上,转头对身后的实习生说,“发个全网通缉令——‘补漏挑战’。”

“把两张表发给所有的合作律师和法学生,谁能找出这张表里隐藏的新型猫腻,送一小时顶级劳动法专家的免费咨询额度。”

不到一周,原本被大厂当作护身符的表格,被扒得连底裤都不剩。

“外包转岗+缓缴公积金”、“岗位冻结代替裁员”、“绩效末位强制待岗”……九类新型规避手段被一一标注出来,像九颗钉子,狠狠钉在了企业的遮羞布上。

李曼迅速更新了第二版自检表,标题加粗加大:《企业无法伪装的九个死穴》。

而在几千公里外的甘肃,一场更隐秘的传递正在进行。

陈导拒绝了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