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他们想立碑,我们偏在走路(1 / 2)

那诡异的紫色光点只闪烁了一瞬,便没入庞大的数据洪流中消失不见,仿佛刚才那一秒的心悸只是阿哲长期熬夜产生的幻觉。

他用力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回那些代表着“人类行为”的信号上。

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地图最北端,内蒙古包头的一个坐标点突然亮了起来。

阿哲迅速调取该区域的公共摄像头与网络关键词。

屏幕上弹出的画面并不激烈:那是一个老旧国企家属院的活动中心外墙,几个穿着厚重军大衣的退休老人,正踩着积雪,往墙上刷浆糊。

他们贴上去的不是大字报,而是一张张手写的表格——“工龄价值公示栏”。

表格里没有任何情绪化的谩骂,只有冷硬的数据:张某,原车间七级钳工,服务年限32年,对应未兑现买断工龄补偿金元;李某,原质检科科长,服务年限28年,对应企业年金缺口……

“有意思。”阿哲放大了图像。

这些老人甚至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物价指数换算后的实际购买力缩水幅度。

后台算法飞快运转,比对结果显示:该行动未接收任何来自“联盟”的指令,IP地址与核心群成员无任何交集。

但这套“证据链留存+公共披露”的逻辑闭环,简直像是在顾沉舟的私教课上学出来的一样标准。

阿哲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最终没有敲下任何介入指令。

他只是轻轻移动鼠标,给这个坐标打上了一个特殊的标记——“野生绿点”。

紧接着,他将这个案例打包,作为“去中心化参考模板”,静默推送给了北方片区的几个联络人。

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一个暗示:星星之火,哪怕是在没有信号塔的荒原,也能燎原。

与此同时,北京的写字楼里,暖气烧得让人昏昏欲睡,顾沉舟眼里的光却冷得像刀。

桌上放着一份来自某网约车平台的正式回函,针对民间监督小组提交的履约评估报告,对方给出的理由傲慢且敷衍:“鉴于调度系统正处于技术迭代期,部分整改指标暂时无法量化。”

“技术迭代?”顾沉舟轻哼一声,甚至没去碰那张纸,而是直接在双屏电脑上打开了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公开数据库。

搜索框输入该平台的母公司名称,按时间倒序排列。

果不其然。

就在半个月前,这家公司密集申请了三项关于“动态运力分配”的专利。

摘要里写得清清楚楚:通过调整接单权重,优先向“高合规度”(即全职)司机倾斜长单。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无法量化”——实际上是在通过算法专利,合法化地要把兼职司机挤出高收益区。

顾沉舟没有在这个回函上浪费一滴墨水。

他拿起手机,在监督小组的群里发了一条语音:“别跟他们扯道德,去工信部网站提交申诉。理由只有一条:该平台近期应用的新型调度算法,是否经过了《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中的公平性审查?”

这一招打的是行政监管权限的交叉地带。

三天后,一场原本并不存在的线上听证会被迫召开。

直播间里,平台方的法务代表满头大汗,面对多家媒体的长枪短炮,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专利申请与实际应用的时间差”。

而弹幕里,成千上万的司机刷着同一个问题:“算法到底是为效率服务,还是为淘汰服务?”

此时的贵州山区,湿冷的雾气笼罩着校园。

李曼的手机烫得吓人,电话那头是八个声音颤抖却压抑着愤怒的女教师。

“李老师,职称评下来了,那个红章我们也看见了。可学校财务说,县里财政紧,绩效工资这块……还是按老标准发。”

李曼坐在满是泥点的越野车引擎盖上,手里抓着一把从老乡家里买来的烤土豆,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在处理纠纷:“别哭,也别去校长室闹。闹了就是你们不体面。”

她咬了一口土豆,含糊不清却字字珠玑:“咱们换个玩法。我不帮你们去吵架,我帮你们算账。”

当晚,一份《岗位价值重估建议书》便出现在了那几位老师的案头。

李曼没让她们写半句“辛苦”和“奉献”,而是列出了县域内同级别公务员的薪资对比表,以及这八位老师所带班级连续三年的升学率曲线图。

与此同时,一篇名为《她们评上了职称,为什么还是穷》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