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抖,显然也在与内心妄念苦苦搏斗。
多目道人见三人中招,哈哈大笑道:“几个蠢秃,认得贫道么?你等欺我师妹,今日便叫你们尝尝这‘迷真茶’的厉害,在妄境中耗尽心神而亡!”原来他正是那七个蜘蛛精的师兄,早已得了报信,在此设下圈套。
悟空见状,勃然大怒,掣出金箍棒,骂道:“好个泼道!原来与那伙妖精是一丘之貉!竟敢用此邪术害我师父师弟,吃你孙外公一棒!”举棒便朝多目道人劈头打去。
多目道人不慌不忙,掣出一柄宝剑相迎。两个在观院之中,一场好斗:
棒来剑往显神通,道高魔长各争雄。大圣怒挥千钧棒,道人巧运绕指柔。一个要为师兄弟报仇恨,一个欲替师妹们显威风。剑光闪闪惊神鬼,棒影重重晃苍穹。
两人斗了三十四回合,不分胜败。多目道人见悟空武艺高强,棒法精奇,久战难以取胜,便虚晃一剑,跳出圈外,喝道:“猴头!果然有几分本事!且看贫道神通!”说罢,猛地将身上道袍解开,往两边一扯!
霎时间,但见他胸前、肋下、背后,竟密密麻麻现出千百只金光灼灼的眼睛!那些眼睛齐放光芒,万道金光如利剑般射出,结成一片光网,将整个黄花观照得如同熔炉,耀得人眼难睁。
悟空被那金光罩住,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尽是幻象迭生,似乎有无数天兵天将杀来,又似陷入铜墙铁壁之中,不辨东西南北,连腾云诀都捏不稳当。
他心知不妙,奋力将身一纵,欲撞出金光,却听得“砰”的一声响,竟似撞在无形壁垒之上,直撞得头昏眼花,伸手一摸,头顶竟磕破了一块油皮,鲜血渗出!
悟空自大闹天宫,被老君在八卦炉中炼了四十九日,早已是铜头铁臂,金刚不坏之身,今日竟被这金光伤及头皮,心中骇然:“这泼道金光好生厉害!竟能破我金身!”
不敢再硬闯,只得捻护住周身,拼着耗损元气,化作一道疾电,强行从金光最薄弱处冲了出去,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多目道人见悟空败走,也不追赶,收了金光,冷笑道:“谅你这猴头也逃不出贫道手掌心!”自回观内,看守那已陷入妄境、苦苦支撑的三藏等人。
却说悟空逃至一座山头,惊魂未定,只觉头皮兀自疼痛。他心中焦躁,想着师父师弟危在旦夕,自己又破不了那妖道金光,便捻诀念咒,唤出当方土地询问。
土地爷战战兢兢告知道:“大圣容禀,那多目道人乃是一条多目蜈蚣成精,在此修炼千年。他与盘丝洞的七个蜘蛛精确是师兄妹,同修‘七情’之法。
只是这道人另辟蹊径,以其本身千目天赋为基础,结合‘妄见’之术,修成那‘迷真金光’。一旦施展,金光能惑人心神,乱人五感,使人堕入自身妄念幻境,极难破解。”
悟空忙问:“可知有何法能破他金光?”土地沉吟道:“此金光源于‘妄见’,小神修行浅薄,实在不知。”
悟空听罢,思忖片刻,一个筋斗云,径往崇吾山而去。
泰玄见了悟空,听罢笑道:“莫急。那多目蜈蚣所修,确是‘妄见’神通。金光一起,非是实体攻击,而是直撼修行者心神,引动其自身心魔妄念。
心神一乱,则五感皆迷,纵有铜头铁臂,亦如盲人瞎马,故能伤你。欲破此术,不在力敌,而在心净。
那盘丝岭有一濯垢泉,曾得大日真韵,正是世间一切虚妄幻象的克星。可速去取那泉水,待他再放金光时,将泉水泼向金光源头,其术立破。”
悟空得了指点,心中大喜,拜谢了泰玄,急驾筋斗云,不消片刻便回到盘丝岭,取了一个净瓶,满满盛了濯垢泉水。旋即返回黄花观。
那多目道人见悟空去而复返,讥讽道:“你这猴子,不知死活,还敢再来?”悟空也不答话,举棒又打。道人依旧迎战,斗不数合,故技重施,解开道袍,再放迷真金光。
霎时万道金芒再现!悟空此次有备而来,见金光射到,不慌不忙,将手中净瓶一倾,大喝一声:“泼!”那濯垢泉水化作一道清冽水柱,直泼向多目道人胸前那千百只金眼!
泉水与金光一触,犹如滚汤泼雪,只听一阵“嗤嗤”轻响,那耀眼的金光顿时黯淡、消散!多目道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胸前肋下那些眼睛被泉水一激,如同被针扎火燎般,剧痛难忍,纷纷紧紧闭合,再不能视物!
他苦修千年的“迷真金光”竟被这一瓶泉水尽数破去,法力瞬间大损,委顿在地,现出原形——一条丈许长的百目蜈蚣,百足蠕动,千目皆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