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
高杰本人,乃是一员面色黧黑、神态骄悍的将领(历史上原为李自成部将,后降明),他甚至没有亲自来振武营大营会面,只派了一名哨骑送来口信:“奉督师令,合围项城。各守防区,互不干涉。破城之日,各凭本事拿功劳!”
语气傲慢,却符合其传闻中的性子。张世杰也不以为意,只要对方能完成合围任务,态度如何并不重要。他回复道:“谨遵督师将令。请高将军放心,东、北两面,绝不会放走一兵一卒。”
就这样,原本历史上可能还要折腾许久的罗汝才部,在张世杰的一系列操作和孙传庭的果断配合下,竟在短短数日之内,便被两支明明缺乏协调、却默契地各司其职的明军,牢牢地困在了项城这座孤城之中!
项城城头,罗汝才望着城外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明军营垒和那密密麻麻的旌旗,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冰凉。他万万没想到,官军的动作如此之快!更没想到,远在豫西的孙传庭竟然会分兵来打他!
“快!快向闯王求援!向八大王求援!告诉他们,若项城有失,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罗汝才如同困兽般,对着手下声嘶力竭地咆哮。
几波信使趁着夜色,用绳索缒下城墙,试图突围求援。然而,城外明军的巡逻队和游骑如同天罗地网,大部分信使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截杀擒获。仅有极少数侥幸逃脱,将项城被围的消息送了出去。
但援兵在哪里?李自成正忙于筹划围攻开封,是否会为了一个心思不定的“曹操”而分兵?张献忠正乐得看热闹兼抢地盘,是否会发兵来救?
项城,彻底成了一座孤岛。
围城的日子枯燥而紧张。明军并不急于攻城,只是不断地加固工事,完善包围圈。偶尔会用火炮轰击几下城头,或者用火箭抛射入城,引发一些火灾和骚乱,主要目的在于疲敌扰敌,打击守军士气。
张世杰时常策马巡视自己的防区,检查工事,观察城头守军动向。他看到城上的守军明显士气低落,巡逻队有气无力,甚至偶尔能看到小规模的骚动和争吵——那是罗汝才内部猜忌和内讧的延续。
“将军,看来这罗汝才,是真的快被逼到绝路了。”李定国陪同巡视,低声说道。
张世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困兽犹斗,不可轻敌。尤其是…别忘了,城里还有一张我们‘熟悉’的牌。”
他指的是张天琳。不知道这位被猜忌和恐惧笼罩的贼将,在绝境之中,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天傍晚,张世杰正在营中与诸将商议是否可以采用穴攻(挖掘地道)之法破城时,亲兵突然来报:抓获一名从城内潜出的细作,但其声称并非罗汝才的人,而是…而是奉“张将军”之命,有密信要面呈振武营张元帅。
张世杰心中一动:“带上来。”
很快,一个打扮成普通流民模样、神色惊慌的汉子被带了进来。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封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湿的信函,双手呈上:“小的…小的奉…奉张天琳将军之命…冒死出城…献…献书于张元帅…”
帐内诸将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封信上!
张世杰不动声色地接过信,拆开。信上的字迹略显潦草,却透着一股绝望和急切:
“罪将张天琳顿首百拜张元帅麾下:项城已被天兵合围,外援断绝,罗贼(汝才)困守孤城,人心离散,覆灭在即。然罗贼冥顽,欲据城死抗,恐天兵亦多损伤。罪将感念元帅昔日不杀之恩、指点迷津之德,愿效犬马之劳,以为内应。若元帅信得过罪将,可于三日后的子时,见东城头升起三盏红灯为号,罪将当伺机打开东门,迎王师入城!如此,则可速定项城,免却干戈。罪将别无他求,只求事成之后,元帅能饶罪将及手下愿降弟兄性命…天琳再拜,盼复。”
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世杰。
赵铁柱咧咧嘴:“将军,这…不会是罗汝才那曹操的诈降计吧?引我们入瓮?”
李定国则沉吟道:“观其信中之言,倒似情真意切。且如今项城形势,罗汝才内部生变的可能性极大。张天琳为求活路,倒戈一击,并非不可能。”
张世杰看着那封信,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机会?还是陷阱?
那张天琳,究竟是走投无路下的真心投诚,还是罗汝才抛出的一个诱饵?
三日后的子时,东城门,三盏红灯。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