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试探。三者,边境屡有小股匪徒扰商队、屯户,虽未出人命,但搅乱人心……”
他详细写了驿道遇袭的情况,写了宴席上的对话,写了自己的分析和应对。
最后,他写道:
“定国以为,此非寻常治安案件,乃有组织之试探破坏。幕后恐有西域黑手。已命加强戒备,暗查线索。若确系准噶尔所为,当如何处置?请主公示下。”
写罢,用火漆封好,唤来亲兵:“六百里加急,送北京英国公府。记住,必须亲手交到主公手中。”
“是!”
亲兵离去,书房重归寂静。
李定国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西域方向。那里,叶尔羌汗国还在苦苦支撑,巴图尔珲台吉的铁骑正在一步步推进。
主公说过,准噶尔是大明在西域最大的威胁。现在看来,这个威胁不仅在西域,已经伸到了漠南。
他们想干什么?
扰乱漠南,牵制大明,为西域战事创造机会?还是想煽动蒙古旧贵族叛乱,重现草原割据?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窗外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李定国毫无睡意。他想起主公临走时的嘱托,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草原上那些从怀疑到信任的眼神……
这北庭,是主公用血汗打下来的,是万千将士用生命换来的,是无数百姓用双手建起来的。
绝不能毁在宵小手中。
他握紧腰间那柄古剑,剑鞘冰凉,心中却有一团火在烧。
“来吧。”他对着窗外黑暗,轻声自语,“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
夜色深沉,归化城沉睡。
但城西“草原春”酒楼的某个雅间里,灯火还亮着。
乌云巴图、阿尔斯楞、巴拉三个台吉,正围坐桌前。桌上酒菜未动,气氛凝重。
对面坐着一个汉人打扮的中年人,正是酒楼老板马三。但此刻,他脸上全无商人的圆滑,眼神锐利如刀。
“三位考虑得怎么样了?”马三声音很低,“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们愿意,将来漠南草原,你们三家平分。要钱有钱,要兵有兵。”
乌云巴图咬牙:“你们真能对付李定国?他可是镇北侯,麾下精兵数万!”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马三冷笑,“李定国再厉害,也是一个人。只要漠南乱起来,他都护府那点兵,顾得过来吗?”
阿尔斯楞犹豫道:“可百姓现在日子好过了,他们未必愿意跟着闹……”
“那就让他们不好过。”马三眼中寒光一闪,“驿道不是开始乱了吗?接下来,边市、屯田、水源……处处起火,看他李定国怎么救。等民怨沸腾,你们登高一呼,大事可成。”
巴拉台吉舔了舔嘴唇:“事成之后,你们要什么?”
“很简单。”马三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承认我家主人为蒙古共主;第二,开放漠南草场,准我部自由放牧;第三,必要时,联手东进。”
三个台吉脸色大变。
“东进?你们要打大明?”
“不是现在。”马三笑道,“但将来……谁知道呢?”
窗外,一只夜枭悄无声息地掠过,消失在黑暗中。
雅间的密谈还在继续。
而都护府的书房里,李定国对着地图,彻夜未眠。
一场风暴,正在漠南草原悄然酝酿。
而这场风暴的余波,将很快传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