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瑶面色苍白,周身法力如潮水般溃散,连最简单的护身咒诀都捏不住。
彭臻的一声呼唤,竟比任何禁制都要厉害,轻易缚住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菩萨。
“别……别过来。”凌雪瑶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石砖上,黑袍如墨莲般散开。
她仰头望着步步逼近的彭臻,纤指深深抠进砖缝,指节白得发青。
“别……别过来……“声音带着莫大的哀求与恐惧:“……我们已经分开了。”
她剧烈的颤抖着,仿佛承受着某种蚀骨的痛楚。
额间那道鲜红如血的菩萨印忽明忽暗,映得眼角渗出的泪珠都染上妖异光泽。
平日里的冷傲姿态此刻尽数崩塌,连呼吸都带着卑微的渴求:“不!你……不可以……“
钱雨棠满脸错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凌雪瑶。
那个运筹帷幄,在元婴修士口中夺食的血菩萨,此刻尽一边哀求一边去扯彭臻的衣服。
“菩萨!“钱雨棠失声惊呼,却见凌雪瑶竟然主动凑了上去,双臂环抱,亲昵至极。
“你……明明嘴上说着不要……”钱雨棠嘴唇微颤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
长吻,唇分。
凌雪瑶仰起脸,痴痴望着彭臻轻笑:“现在您可满意?看您亲手种下的因果……把我变成这般不堪的模样……“
钱雨棠死死捂住嘴。
她看见彭臻的指尖微微抬起,而凌雪瑶立即像得到恩赐般闭上眼,将脆弱的命门全然暴露在那只手下……
仿佛那不是能取她性命的杀招,而是期盼已久的抚慰。
“呵……”钱雨棠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菩萨处心积虑,想要摆脱彭臻对她的控制,如今却如藤蔓般缠绕在男子怀中,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情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重塑法身,碎丹成婴?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济世堂既已出事,巡防司随时可能搜查至此。“钱雨棠一脸凝重的说道。
彭臻的低头凝视怀中人染霞的侧脸:“去城南的云深客栈,可好?“
凌雪瑶倏地睁大雾蒙蒙的眸子,眼尾菩萨印如滴血般灼灼发亮。
她竟像少女般将发烫的脸颊埋进男子衣襟,声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百年修得的冷傲修为,在这个男人面前终究化作了春水潺潺。
“你们!就这么走了?”钱雨棠懊恼地自袖中取出一个表面布满裂痕的鎏金钵盂。
那钵盂看似镌刻着《金刚经》经文,细看却见那些笔画俱是由细密魔纹拼凑而成,只是如今灵光黯淡,已显残破之相。
她气急败坏的说道,“这钵盂已经坏了,如今这口鼎该如何收走?你不打算重塑法身的吗?”
见彭臻面露疑惑,凌雪瑶连忙解释:“这药王鼎被钝化了,若不破解其禁制,根本无法炼化缩小。”
彭臻凝视着眼前巨鼎,心知若是无法将其缩小,寻常储物袋根本容纳不下。
不过他的海囊空间足够大,而且这次出来正好没带多少东西。
只见他一拍腰间,一个绣着云纹的锦囊便飞旋而出,悬于巨鼎之上。
囊口张开,流淌出如月华般的清辉,温柔地洒落在沉重的鼎身之上。
那巨鼎在清辉的包裹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却丝毫未见缩小。
被钝化的法器无法主动缩小,难易携带。
彭臻打出一道法决,囊身云纹骤亮,柔软的锦缎竟似有无穷延展,如水波般将整个巨鼎缓缓包裹、吞没。
紧接着,那被鼎撑得巨大滚圆的海囊,开始迅速干瘪收缩,最终复归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轻巧地落回他掌中。
凌雪瑶上前挽住彭臻的手臂,仰起脸娇声道:“夫君,还是你有办法!”
她说着,眼中仿佛闪烁着细碎的星光,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倾慕,钱雨棠都看呆了。
随后两人如胶似漆的离开了地下室,钱雨棠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阶梯尽头,一张俏脸上满是讥讽:“说什么重塑法身……到头来还是甘愿做人家的炉鼎。“
……
云深客栈。
巡防司的铜铃在客栈外骤响时,店小二正提着第三桶热水踩上木阶。
为首的巡使亮出玄铁令牌,冷声喝问:“可有两名女子投宿?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