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新二团。
孔捷看着手里的电报,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写满了纠结。
“去太行山?跟李云龙、丁伟那两个混蛋凑一块儿?”
“这不是把三个和尚放一个庙里吗?还有水喝?”
他身边的政委劝道:“老孔,这是总部的命令,而且,听说那个第四军分区的林毅,缴获了了不得的东西。咱们过去,说不定也能沾点光。”
孔捷一听“缴获”两个字,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
他想起了上次见林毅,那小子出手阔绰的样子。
又想起了李云龙和丁伟那两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
“他娘的!”孔捷一咬牙,一拍桌子。
“不能让那两个鳖孙把好处都占了!”
“命令部队!立刻!马上!给老子收拾东西!连夜赶路!”
“咱们也去东头寺村!”
“喝汤!”
破庙里,李云龙掀起的风,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林毅走出了指挥部,他走得不快。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整个东头寺村,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村口的大槐树下,不再有扎堆闲聊的乡亲。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的寂静。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战后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路边,时不时能看到拄着拐杖、胳膊上吊着绷带的伤员,沉默地坐在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太行山发呆。
他们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
几个村里的妇人,端着热腾腾的米汤,小心翼翼地送到伤员嘴边,看着这些比自己儿子还小的战士,眼圈红了又红。
林毅抱着名录,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的脚步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大师级的“战场观察”下,这些画面,都化作了一道道清晰的数据流,涌入他的脑海。
【士兵A,左臂枪伤,情绪低落,士气值:35/100。】
【士兵B,腿部骨折,身体极度虚弱,急需营养补充。】
【村民C,对部队好感度提升,民心值:78/100。】
……
冰冷的数据,映照出的,却是最滚烫的人心。
林毅的脚步,最终停在了村子东头的打谷场。
这里,已经被临时改成了一片停灵地。
一排排,一列列。
牺牲的将士们,被摆放在草席上,身上盖着他们那身已经洗得发白的军装。
两千一百一十七人,可惜因为撤离时间有限,,带回来的战士遗体没有那么多,好多战士只能是立个碑。
这个数字,写在纸上,只是几个冰冷的阿拉伯数字。
可当他们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你面前时,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足以击垮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余秋里正在那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几个文书,挨个地,为牺牲的将士们整理仪容,擦拭脸上的血污。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沉睡的孩子。
看到林毅来了,他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都安排好了。”
他知道林毅来是为了什么。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名录,递了过去。
余秋里接过,翻开。
上面,是他和林毅,用两天两夜的时间,一个一个核对、写上去的名字。
“遗体,都已经入殓。”余秋里指着旁边,村里的乡亲们,自发地将自家准备的寿材,一口一口地抬了过来。
虽然简陋,但每一口,都代表着一份最沉重的心意。
“最好的木料,都给咱们了。”
“乡亲们说,不能让英雄们,就这么草草地走了。”
林毅的目光,从那些简陋的棺木上扫过。
“家属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最难的一步。
余秋里沉默了片刻,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已经写好了的信封。
“信,都写好了。”
“每一个牺牲的同志,都写了。信里,写明了他们是在哪场战斗里,怎么牺牲的。写明了他们是英雄。”
“只是……”余秋里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有些弟兄,是孤儿,找不到家人。还有些弟兄,是从川军那边过来的,家在沦陷区,这信……送不出去。”
林